“那个张居山，你知道他多大吗？”闻晓太想知道这个人了，所以他直接就开了口，“如果是别人的作家，我肯定不会过问，但你是我徒弟，也就对我没什么顾忌……”
“对你我还有什么顾忌啊，但是我真不知道他多大啊。”苏疏桐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知道，就把与张居山是怎么认识的，到怎么发现张居山文笔的过程，一五一十详细的说给闻晓听。
听完之后，闻晓的内心：？？？？？？？这样也能找到选题，苏疏桐的运气根本不是很好，那简直是好到爆炸级别吧。
如果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消息，闻晓会觉得很扯，但闻晓实在太了解苏疏桐了，所以他知道苏疏桐不会骗他。但就算是事实，闻晓也很难消化掉这个消息，他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从业这么多年，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运的人。
“师父，你说，哪个张居山会不会是哪个匿名的大神作家？”苏疏桐终于问出了心底一直存在的疑惑，“就像是姜小换了笔名给我写小说一样？”
这个问题闻晓也想过，但姜小实在想不到，如今出版界有哪个大神能匿名写出水平这么高的散文。据他所知，著名的散文家文体文风自成一派，一旦换了马甲去写新的，他也一眼就能看穿。而且一旦匿名，散文的商业价值就会完全消失。因为没有哪个人愿意去买一个高仿品的新人作品，尤其是现在出版寒冬季。
那么跨行的作家呢？
闻晓又把当下业内有可能写出散文的高质量作家迅速在大脑里过了一遍，最后发现没有一个。所以最后他总结：“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有，你别多想了，所以你真的就是运气好。”
“哦……”苏疏桐挠了挠头，又问，“那我给张居山签多少版税合适？”
一句话，让闻晓的暴躁脾气又上来了，他对着电话那头咆哮：“苏疏桐，谁是张居山的责编，是我吗？”
苏疏桐秒怂，缩了缩脖子，很没底气地说：“我是，但……我第一次签散文，第一次签合同，第一次……”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要帮你做决定？”闻晓更暴躁了，声音也更大了，“我什么没教你？姜小的合同你没看过吗？轻言的合同你没看过吗？交接任晚工作的时候，那边的合同你没看过吗？”
“看过……看过。”因为住院，苏疏桐有好长时间没听到闻晓吼她了，她也没想到闻晓会因为她问个合同就大发雷霆，看来他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她一想到闻晓暴躁的额上青筋跳起的模样，就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对不起啊，闻主编，我知道错了 ……”
啪嗒。
苏疏桐道歉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闻晓无情的挂断了。
苏疏桐吞了吞口水，小声嘀咕：“干嘛嘛，那么凶。不给说就不给说嘛……”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苏疏桐还是老老实实给闻晓发微信：我会好好斟酌签多少版税的，我以后不问你了，你别生气啊。
发完，苏疏桐又琢磨了一下，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对了！是没有加他的称呼，之前她都习惯喊他闻主编，但现在人家高升了啊。人家现在是闻总。
闻总……
像是后知后觉，苏疏桐猛的一下拍了脑门，然后赶紧又给闻晓发信息：闻总，对不起，我今后一定注意称呼，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要是气病了身体就不好了。等我腿脚利索了，我一定到你面前负荆请罪。”
嗡。
闻晓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看到苏疏桐的微信，闻晓直接气笑了，他右手捏了捏被气疼的太阳穴，左手给苏疏桐发微信：你师父会因为一个破称呼生气吗！！！！你师父我是被你怂样儿给气死了。你说你明明是个王者，在我面前装什么青铜？能不能给我打起信心？？？？？
一分钟之后，闻晓就收到了苏疏桐的微信：好师父，我会牢牢记住你今天这番话的，我一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你等着吧，等我腿脚好利索之后，我一定是个很有自信的女强人状态。这样行吗？
还女强人……闻晓摇着头叹气，认识她这么久，他把她的根儿都看的一清二楚的。他这辈子是指望不上苏疏桐有什么女强人的状态了，她这辈子就算在职场上再厉害，但秒怂这件事，恐怕永远也改不掉了。
苏疏桐：好师父，你不回答我，是不相信我吗？
苏疏桐：我刚刚对天发誓了，我一定会努力变成任总那样的。
得……连目标都找好了，还任晚呢。任晚的气场有几个人能做到啊？
就在闻晓心里默默吐槽的那一会儿功夫，苏疏桐就把照片发来了。
闻晓点开照片看了看，看到苏疏桐不知道在哪儿找来的纸笔，在纸上写上面写着：我立个字据，一定要拥有女强人的气场。
还立字据。闻晓直接笑出了声。这个苏疏桐实在太可爱了，明明现在的业绩吊打别人好多条街，但性格跟作风还跟他第一天的时候一模一样。
想起认识苏疏桐第一天，闻晓就觉得是一段很奇妙的缘分，他因为是脸盲，所以把苏疏桐当成了看稿子马马虎虎的责编，就把人关到了小黑屋，本来他是想给她个教训，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认错了人，还导致人家没能面试上。
当时他就在想，要是换成别的女孩子，肯定会大吵大闹让他负责吧。结果当他进了小黑屋，看到她正在认认真真看稿子，发现他来，她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只是把正在看的小说纸稿藏在身后。
“我都进来了。你藏什么？”
“这个小说还没上市，非工作人员，是不能看的。”
“既然知道，你怎么还看？”
“因为以后再也看不到这种没出版前的稿子了。”
这段对话，他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他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不跟我大吵一架呢？？
如果大吵一架，他至少会有点愧疚心，然后给她赔偿一笔钱，再给她好好道个歉。
结果她却为了以后再也不能看到没出版前的稿子而怅然，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怅然，导致他决定带她入行。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一年多的相处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