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忙的,不过,能和你重逢是真的很好。我在国外的时候,还幻想着等我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或者还想着你有没有结婚了。”杨欣珊脸上显露着喜悦。

很可惜的是,杨欣珊所说的这些事,都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对,谈恋爱是谈了,但因不可抗力的原因,不得不分开。

随即,杨欣珊脸上喜悦的表情消失了些,她不能亲口问出郑云舒为什么不能和周越在一起,他们两不能在一起就有点惋惜。

“很抱歉,这些我都没有,最近医院有提议给我们这些单身医生要安排相亲。”

郑云舒斜睨了杨欣珊一眼,她皱起了眉头,是不满自己同意去相亲。

“但我给拒绝了,因为我觉得自己还不够好,时间也不足够经营一段感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感到有点心虚,不过是心里还有他的位置,时间过得越久,周越在心里留有印象越加深刻。也不敢问杨欣珊,周越还好吗?

“云舒姐,说真的,我蛮希望你和周越哥在一起。但是,如果你遇见很合适的人,并把他放下了,那我真心地祝福你幸福。”

郑云舒知道杨欣珊说的话多半不是真心的,因为她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郑云舒微笑,没有直接拆穿,“好,我会的。”

轻微的风缓慢地吹过来,郑云舒独自行走在火星巷子,这里还是没有变化,唯一变的是当年对周越提分手的那棵大树被砍了。

那棵大树用来遮凉是极好的,大约是挺阻碍路人过去的原因。这里之前建设了路障,是为了防止三轮车过去,加上了一棵大树,需要行人侧着身子过去。

她看了眼自己住的小区,关于妈妈的房子,已经卖了。将里面一部分钱款打入舅舅的账户,此后,她这辈子只有婷婷一位亲人,再无其他亲人。

郑云舒行动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周越的工作地方,她看着门口聚集了几位媒体,应该是在这里遵守着周越本人。

站在门口默默地看了一会,正想着走过去。

却发现一个男人从黑车下来,他好像走向了她的方向。郑云舒看了看四周,都没什么人,猜的没有错,是向她走来。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身材有点发福,衣服上佩戴着徽章,是检察院里的人没错。

看着男人的样子,郑云舒好像有点印象,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她不得不承认记忆稍微有点后退。

“请问是郑云舒小姐吗?”

郑云舒微怔,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她看向男人的目光有种疑惑。

他抬眼看了四周,声音很轻,“我知道你,我是周越的上司陈文正。”

郑云舒这才想起来,之前被高亚楠她们约着吃饭,周越介绍自己给他们认识。

记得他的脸色很不好。

她重重地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微微点头,“你好。”

“你这会儿有空吗?方便抽点时间和我聊一聊吗?我想和你谈谈周越的事情。”他的脸很严肃,语气带着不善。

都能猜出接下来聊天内容是让自己不要继续纠缠着周越。

郑云舒跟着陈文正一起去了检察院附近的茶馆,他点了一壶茶。

郑云舒接了陈文正亲自倒的茶水,神态温和,“谢谢。”

“那我直接直截了当了,毕竟我从方洁那里听说了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你们现在分开也就两年了。但是,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回来了,难不成是想要找周越再续前缘。”陈文正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有冷冷的。

郑云舒全程听着陈文正说话,她没有急着反驳,更没有要去为自己辩解,只是淡淡一笑。

“郑小姐,我相信你已经从方洁那里听说过很多,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与周越是不对等的。既然不对等,你们之间的恋爱关系想必也是不对等,那为什么还要勉强相互在一起呢?周越算是我的学生,从他考进来这里,他对待工作的热爱与努力,我也看在眼里。我更希望周越的前途不会因为你的犯罪记录而停留在原地,无法继续前行。”陈文正手握着茶杯,眼眸紧紧地凝睇着郑云舒。

“陈先生,我知道你对周越很重视,但我来这里,不是要找他再续前缘,是过来作为朋友看看他有没有因为新闻而烦恼。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郑云舒嘴角仍弯弯,她很平静地说话。

陈文正看着郑云舒微笑的表情,那双澄澈的眼眸透着淡淡的宁静,陈文正觉得她非常淡定,是在对这段爱情放下了。如果真的能对本不该有的爱情放下了,陈文正也会放心,周越现在所遭受的丑闻,必然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被大众淡忘。周越本不是公众人物,照片忽然被爆,可能是想要搞垮昌盛集团的对手公司搞的鬼。

“对周越没有起别的心就好,你要知道,两年前周越因为和你分手,在很长的时间里,拼命地去工作,连自己身体不舒服都不知道。要不是我亲自去问了周越的妈妈,我也不会知道原来周越和曾在检察院干清洁工的你谈过恋爱。”

郑云舒愣住,她以为分手以后,双方分手都没什么异常的表情。更没有想过周越和郑云舒分开以后,有过一段时间拼命地去工作。她不知该怎么去对陈文正去说了,负心汉好像是她自己,伤害了周越。

“你们之间的事情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了,不能代表什么。还烦请你以后不要再去周越了。你也不用现在担心,他一定会渡过难关的,我希望你尽快地回去,再也不要来到宜海市。”

郑云舒觉得陈文正说的很对,周越一定可以渡过这次的难关,只要自己不再去添乱。向宁湖医院请来了两天的假,周越一面见不得,陈文正更是讲了其中的利弊,选择听从了陈文正说的话,然后就要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懦弱,才会这样听着陈文正的话,他的话不完全是没道理,自己的确没资格去看着周越过得怎么样了。

茶馆外。

郑云舒对陈文正微微颔首,他见郑云舒,想要再次提醒,“请郑小姐记得我说的话,最好能做到再也不要来了。”

郑云舒望着这个为人很古板的陈文正的背影,他是真的很冷酷不讲人情,但对周越是十分地关心,他应该是想要好好地培养周越吧。

想要去见周越的想法被切断了,郑云舒只能就此打住,回去杨欣珊住的房子。

郑云舒提着一大袋子的水果,放在了餐桌上。

杨欣珊戴着眼镜,目瞪口呆,郑云舒买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她是真的吃不完啊。

“云舒姐,你怎么会想着要买这么多啊,我一个人住,都吃不了多少。”杨欣珊边说边帮着郑云舒从袋子里掏出水果。

“我明天下午就要走了,下一次什么时候来,还不知道。这次就给你多买点水果,好好地让你补充能量。你尽量少吃泡面这些的,工作再忙也不能这么随便地应付。”

郑云舒刚来杨欣珊的家里,发现她家里垃圾桶里有两三个方便面桶装,给自己做的饭菜都是当天买的。

她的工作是真的很忙,才会随便应付自己的饭。郑云舒自己的工作再忙,医院食堂会派负责人过来派饭,自己扒拉两口就这样的过去了。

“你怎么知道啊?我不记得有和你说,还以为你不会发现的。”杨欣珊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可能没有发现,都在垃圾桶里看到你的方便面身影了,你可不能因为国内比国外好吃,就想着天天吃这些东西。”

杨欣珊招了下手,“哪有啦,国外的饮食不合我的胃口,厨艺也是在国外学会的。我这不是在这边忙着毕业,忙着赶相片,才会没时间吃饭的。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地听从你的意见,少吃这些垃圾食品,多吃些健康的食品。”

郑云舒见杨欣珊举手保证,“好,那我相信你,下一次,我给你视频聊天的时候,我会要求看看你的冰箱里面抱着什么食物。”

杨欣珊顿时撅起嘴来,不会吧,来真的。她刚刚说的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云舒姐,你今天有见到他吗?”杨欣珊突地想起刚刚郑云舒说的明天下午就要走了,难道周越是真的放下了郑云舒,他们俩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了吗?

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郑云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今天没有见到周越,倒是见到了陈文正。

郑云舒呆愣了几秒,“其实,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周越,当年是我提起分开,我还没有想到如果真的见到他的话,我们之间是不是可以和朋友那样相处,周越有没有原谅我之类。今天见了他的领导,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出现太突然了,周越可能会更加抗拒我的接触。”

杨欣珊听着郑云舒假设的所有一切,她什么都想了,就是没有踏出一步去见到周越。“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劝你应该去见一次周越哥,既然你觉得没有必要了,那就说明你已经快要放下了周越哥了。”杨欣珊走到郑云舒的身旁,“以后,我会想你的。”她伸出胳膊主动地抱了抱郑云舒,明天就要分开了,好舍不得郑云舒。

第二天下午,郑云舒不让杨欣珊送自己去机场,一来一去太麻烦。

杨欣珊看着郑云舒拉着小行李箱,走出来杨欣珊家房门,“你真的不需要我去送你吗?有点担心你不知道路。”

“放心好了,我手机有导航,你不是还要处理工作吗?怎么可以浪费你的时间要送我一趟。”郑云舒上前抱了抱杨欣珊,“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聚。”

“好的。”

杨欣珊对郑云舒的背影挥挥手。

郑云舒拉着小行李箱上了高铁,高铁十几分钟就要到达了机场,她看着窗外的一座城市慢慢地过去,手机里还停留着周越的负面新闻。

她心里有莫名奇妙的感觉,可能这一次离开,就再也不能回来,也不再见到周越。

高铁的广播在响着,机场即将到了,请乘客提前准备,过了一会,机场站到了。

郑云舒拉着行李箱下了车,正要准备搭电梯,无意间看到有个路人的身影真的太像周越,她一晃了神,想要上前追去确认是不是周越。

郑云舒直接跟着上去,边不停地避开行人,边不停地说声抱歉。

只为了追寻那个周越。

她跟了一段路,发现有点像周越的身影早已消失人海之中,再也找不到。心里突生起一阵难过,郑云舒回顾了四周,都没有了他的身影。

她拉着行李箱,回过头准备去另一个航站楼,却看见不远处的那个人,站在玻璃落地窗静静地望着外面的飞机划过。

那分明是周越本人,郑云舒绝对不会猜错。她上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脚步走不了,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他孤单又落寞的背影。

人来人往的,郑云舒不知看着周越的背影有多久,当机场广播着前往宁湖市的时候。周越回过头来,先是听着广播的机械声音,后是一眼扫见人群中的郑云舒。

周越呼吸一滞,魂牵梦萦的人竟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是真的站在这里,可为什么会在这里。

两年前她不告而别,让周越的心痛过一阵子,他真的不知道郑云舒为什么如此的绝情。可到了以后才知道,也许郑云舒想要的,自己给不了。

周越慢慢地接受了郑云舒的离开事实,他也不会再回来,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郑云舒出现在周越的眼眸,为什么偏偏在自己快要放弃她的时候,就出现了。

她的变化很大,没有了一如往日的黑色衣服,衣服变得更有彩色,挽起来的头发变成了齐肩短发,身上多了种沉稳的感觉。

这难道是离开周越以后,会过得越来越好的象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