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带着郑云舒参观了这所医院,对里面的流程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赵丽给了自己一个新的白大褂衣服。她说每月会给郑云舒发基本工资和五险一金。如果想要工资高一点,可以每月多上晚班,加班会加钱,工作的内容和护工差不多,只是多了会写下每位病患的精神病记录。

郑云舒从赵丽手中接过白大褂的时候,这里的工资没有在律所实习的时候挣得多,但心里有种终于可以上班,安定下来的感觉。

这一天下来,郑云舒跟着赵丽一起去看了很多患者,也记下来很多注意事项。

同事们看起来面无表情,甚至冷淡淡的,他们每一个人都忙得要死,很少停下了聊天。郑云舒偶尔听到医院走廊里的尖叫声,有时候这些尖叫声听着令人心里怪害怕的。

最后赵丽给郑云舒安排了不起眼的工位,大家的工位都有点旧,医院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

傍晚时分,郑云舒与赵丽分别,顺便劝下赵丽去看下病,脸色不好,去医院看一看。

赵丽接受了郑云舒的建议,她会去看病的。

还没有走回家的时候,却看到自己家楼底下停着一辆豪华的黑车,黑车旁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司机。

那个黑车像是为了郑云舒而来,司机见到郑云舒来了,便主动去后排拉开了车门。

黑车下来一位女子,一身干练的黄色长袖半裙,挽起黑发,面容长了些皱纹,嘴角微微上扬,显得优雅气质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郑云舒看着陌生女子朝着自己走来,郑云舒回头看了眼周围,周围都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就好像陌生女子是有备而来。

陌生女子停在自己的面前,声音淡淡的,“你好,我是周越的妈妈方洁,你一会儿有空吗?想找你聊一聊。”

她的瞳孔不经意地一缩,周越的妈妈怎么这么突然找上自己来了,不会是想让自己离开她儿子。通常小说和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身份阶级不对等,势必会遭到某一方强烈反对。可是自己没有和周越正式在一起过,何来的分手?而方洁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自己的存在。

“方阿姨好,有空的,不过,先让我给邻居阿姨打下电话,因为她正帮我带妹妹,说下迟一点回来。”

方洁微微一笑,“好,那我等你。”

郑云舒给邻居阿姨说了自己暂时不能回来,要迟些回来。并且拜托她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随后,郑云舒跟着方洁一起来到繁华地段,一家五星级饭店里吃饭。

来这高档的地方吃饭,这里消费都很贵,因为服务员上菜单,这菜单上没有标注价格。凡是不标注价格的菜单一定最贵。

方洁已经点餐完毕,她抬眼问道:“你看看你要吃什么?”

郑云舒看了半天,无法从中挑个最便宜的菜,也怕自己容易踩雷,索性对服务员说:“你们这里最便宜的套餐是什么?就给我上这一份就行。”

把菜单交到服务员的手上,服务员有些吃惊地看着郑云舒,最后写下来她的要求。

来这里用餐的顾客,所余无几。周围的环境很安静,静到听不见刀叉划盘子的声音。

她手握着温水,看向了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方洁,“方阿姨,有什么话直接开口说吧。”

“你很直爽。”方洁微笑,眼眸流露出蔑视的神色,但不会过分显露出来,“今天找你来,那是想聊一聊周越的事。”

郑云舒凝望着方洁,心里紧张地不已。

“早在几个月前,周越已经提出悔婚的决定,我问了陶诗涵的原因,她只说两个人性格不合就分开了,但我不相信他们取消婚约的理由。所以我派了人查去一查周越在宜海市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事情会让周越反悔了婚约,陶诗涵也出了国。才会查出你的身上来,派回来的人都说他们之间是因为你才会引发这一系列的事情。”

听着方洁说的这些话,自己大概没有想得到,自己会成为空口无凭的第三者,破坏了他们婚姻的小三。

“我想你接下来应该知道我想要说的是什么?周越不是你可以攀得上的。你想要摆脱现在的困境,我可以理解,但不能是我儿子周越。”方洁说话声很温柔,但说话内容很伤人心。

郑云舒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周越去摆脱眼前的困境,更没有想要过和他在一起。

“方阿姨,不好意思。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周越,为什么会和陶诗涵取消婚约,而不是只相信一个外人说的话。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可能是破坏他们感情的小三。如果阿姨来这里是告诫我不要继续和周越来往,那么请你去告诉他,让周越不要和我来往不是更好吗?和我说这些话是起不到效果的。所以,方阿姨,你可能今天白来了。”郑云舒轻轻地说,虽然心里长了一根刺。

“小姑娘,话是不能这么说。今天阿姨来是很认真地请求你,不要再和周越来往。我调查过你的背景,你八年前因为伤了一个人坐了三年牢,周越是检察官的身份,你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的,周越的上司对他看得极其重要。社会是不包容一个犯了法,另一个遵守法,这两个是怎么可以一起呢?说这些也是为了让你们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也希望你可以重新寻找另一个合适的人。”方洁眼眸里闪烁过一丝狠厉,她不希望自己将来的儿媳妇是这样的人。像陶诗涵那样的女孩才是周家的儿媳妇。

“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但是,我现在没有和周越在一起过,你找错人了。和我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的?方阿姨。”

郑云舒叹了一息,作为心理学的学生,已经能看出方洁是不喜欢她,她是在克制自己努力地不对郑云舒发脾气。方洁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普通人不可接近的高傲,郑云舒在心里暗想,是不是一旦有钱,都会这么瞧不起人?

双手放在身前,脸上虽然上扬了些,表示着友好,可时不时地挑眉都在说明了方洁是在讨厌自己。真的是委屈方阿姨过来说这些,陶诗涵在她眼里是个完美的儿媳妇,结果他们之间取消婚约,方洁肯定会找人发泄脾气,不会去找周越去发。

所以在方洁眼里拿捏得住的人是自己,郑云舒不得已淡笑了。

方洁见郑云舒不经意地笑笑,“你是在笑什么?”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笑话你。我只是觉得,当事人的事情,可不可以直接找当事人解决?我是真的没有插手他们的事,还有,我和周越彼此都很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所以请方阿姨下次不要再来找我。”

就算自己脾气是很好,也经不住别人几次地侮辱,不管是表面还是暗地,郑云舒都不太喜欢别人把莫须有罪名强行安在自己的身上。

方洁面色顿时冷了下来,眼神冷冰冰的。“郑小姐,不要以为这件事和你无关,若是没有你的出现,那周越怎么会主动提出来毁婚。你还真以为我们很好糊弄吗?就算你没有插手,但你多多少少影响了周越。”

服务员这才上了菜,直到上齐后,方洁继续说:“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现,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会一而再三的发生?最近,周越为了你,去请求他的爸爸帮你摆脱那个“哥哥”。”

郑云舒一愣,愣了一会,手指微微颤抖,身体有些僵硬,果真是为了自己的事。

“周越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请求过他父亲帮忙,这一次却是为了你,事已至此,你还说你与周越没有关系吗?”

郑云舒无法反驳,方洁说的话本来就是事实,那天他说出口的承诺竟是真的,他是真的做了。

心里有些复杂,既苦涩又很感激。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这样的女孩,为了让自己活得潇洒,去利用别人摆脱你惹来的人。如果周越不是检察官,你是不是不可能会爱上他呢,你的心机挺深的。”

郑云舒听着方洁阴阳怪气着自己,暗戳戳地说自己花心,由着方洁去说自己不堪的话语。

凝视着对面气质优雅的女人,语气听着有些刻薄,郑云舒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坐在这里让别人的家长去骂自己,要去听她说的话。

“你们这些穷酸的人,不想着自己去努力,老想着攀上高枝,期待变成凤凰的白日梦。”方洁眼底鄙夷地看着她。

暖白色的灯光照映得她的神色变得凶狠起来,失去了刚才初见面的温柔。

“方阿姨,请问你说完了没有?”

郑云舒一说出口,便把方洁还没说完的话给梗住,郑云舒没有用粗话去反击自己。任由着自己对她说教,哪不成是郑云舒的策略,想要以退为进,不论,她用什么方法,方洁是不会接受郑云舒本人的。

“既然你说完了,那我可不可以离开?家里有妹妹要等着我。你今天约我出来的重点,我已经知道了,下次,见到周越的时候,我不会让他接着管我的事情,也不会给你们增添负担。”

郑云舒不管方洁怎么想,直接喊来服务员。

“麻烦你把我点的套餐打包起来,”站起身子,对方洁深深地鞠躬,然后转身去饭店的前台,把自己点的套餐结了,方洁点的单由她自己来结。

三百多块钱,买下了这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套餐,和方洁的一顿冷嘲热讽。三百多块钱,是她和婷婷两人一周菜钱。

微风吹来,郑云舒原本郁闷的心情消解了很多,周越的家里应该是做生意的,挣得钱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有点多。周越也从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他的家境怎么样?郑云舒以为周越的家境是工薪阶层。

心里犹如无数刀子在狠狠地插,真的很痛,自己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唯独遇上了周越的家人,她无力去反驳,深深的无力感。

郑云舒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了?

周六,郑云舒在医院做了两天的护工,还会分析有关自己的病患精神状态。

一位男病患是精神分裂症,另一位女病患是焦虑障碍精神病。

赵丽说,这两种精神病算是社会上得的最多的症状,也是最容易忽略。

精神分裂症多半发生在青少年和成年人当中,表现力会比其他人的表现很差,甚至可能会出现扭曲,就算治愈好了,也会有复发的状态。

焦虑障碍精神病是长期处于紧张不安的环境,或睡眠不足,心率存在加快的问题,可能也会存有想太多的问题。

郑云舒便开始了以他们俩为例子做为自己的记录笔记。

得精神分裂症的男生是一名高中生,由于学习压力过大,幻想出很多的竞争对手,一直在与空气的他们做题比赛,平时的时候是个内向安静的孩子。

郑云舒不那么认为是学习压力大的原因,因为从他发病的嘴里得知,父母好像给他的压力很大。

“如果我不会这个题,我爸会打我,我妈会骂我……”

类似这样的说法,有很多,甚至和空气的人比赛,遇到无法解开的题,都会吓得瑟瑟发抖,嘴里喊着,“爸爸,不要打我,给我一点点时间,不要。”

听说那男生的父母是高学历人才,都处于精英阶层。高学历出身的两人都无比希望自己的孩子比他们自己更为优秀,殊不知这种无形的压力只会让那男生压的透不过气来。

不见他爸妈,精神状况一天天比之前要好,见了爸妈以后,立马回到原点。

想要治疗男生的心理疾病,需要让他父母知道,孩子不能当做他们两人生的寄托,不该把所有的希望与荣耀都延续在他身上。

郑云舒告诉赵丽想要让他父母知道,真正的病因源头是他父母,不是学习压力。

赵丽却不让自己那么做,她残酷地告诉了自己,有些父母是无法改变自己的看法,就算说了,不一定会去改正,甚至可能反过来会骂他们多管闲事。

“你有很多事情,需要知道。青少年的心理疾病大多数与他们的父母有关,就算找出来病因,也无法作为家长的他们懂得自己的错。我们只能做的是让他们尽力地治疗,之后再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

郑云舒对于这种情况,只能妥协,要是不能妥协还能怎么样?

另一位焦虑障碍精神病患者,年纪28左右,由于生了孩子后才患上这样的病。丈夫对妻子忽冷忽热,夫家因为产妇生了女孩而不待见,孩子半夜哭闹的折腾,都让产妇处于焦虑,随之心率开始加快,睡眠没睡好。

她还时不时地幻想丈夫出轨的假想性,这一点郑云舒不知道是真是假?

又是受周围人和环境因素的问题,郑云舒在她平时不犯病的时候,陪她聊孩子,聊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