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方志当然斩钉截铁的回答了没有，但陆厉川知道以后还是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脸。
以至于他每次看见姜北都想把她丢到外面去，让她再胡言乱语。
但这得放到很久之后再说了。
那天晚上，姜北给方志发完信息之后，裹上浴巾，在浴室里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陆厉川起床后，似乎终于想起她这个人，穿好衣服，洗漱完，把她从浴室里拎了出来。
“昨晚睡得怎么样？”
视线落在她硕大的黑眼圈上，他挑了挑眉，眼底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但在姜北看来很欠揍。
她任由他拎到门外，脚被压麻，靠墙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挺好的。”
她盯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淡淡道，“陆厉川。”
“恩？”
他忙着刮胡子，看都没看她一眼。
姜北也不在意，只是一边从桌子上拿衣服，一边淡淡道，“你以后最好别栽到我手上。”
他挑眉，“如果栽了呢？”
“栽了啊。”
她莫名磨了磨牙，说，“那你先好好想想我会怎么对付你。”
“毕竟我小心眼又记仇。”
“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他痞笑一声，俯身去换拖鞋。好像对她的威胁毫不在意。
但他洗漱收拾的动作很快，姜北也不说话了，专心穿衣服洗漱。准备收拾完早点回培训中心。
昨天她虽然没有出门见任何人，但晚上快睡着的时候，以前的导师打来电话，说找到最原始的那批实验数据了。
姜北没带电脑，第二天导师要上飞机，所以她索性让他发到自己的百度云里，用手机转接头复制粘贴到U盘里存了下来。
也算是这一趟最惊喜的收获。
回到培训中心以后，要计划回研究站了。
这段时间研究进度耽误了不少，陆厉川他们也知道了研究队其他人的身份，以后再训练的话，难免会有很多尴尬的地方。
而且姜北算了算时间，他们预计的项目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半了。再这样拖下去，可能项目没办法如期完成。
这个项目完成不了，研究院的其他项目可能也会受影响。
因此从酒店出来，上了车，姜北便给陈导发了微信，跟他沟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可陈导没有直接回复她的问题，反而犹豫片刻，忽然发来另外一个疑问。
他说，“缙云山上的盗木贼抓住了吗？”
姜北不知道。
这件事好像从陈寒那里就忽然断掉了一样。
毕竟是培训中心的公务，她知道陆厉川他们每一个任务都有保密条款，可陈导这次的语气却很凝重。他说缙云山附近的盗木贼如果没有抓住，那他们现在回去会很危险，新发现的那两株红豆杉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我们还没有研究出什么结果，红豆杉却被人盯上，甚至盗走，会产生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想。”
只要研究站有人行动，势必会被人发现。
到那时，如果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障，别说人身安危，连研究药物的源头都有可能彻底被毁。
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发展结果。
姜北关了微信聊天界面，抬头看了一眼前面正在开车的陆厉川。他紧抿薄唇，视线盯着前面马路，眉眼平静又慵懒。
或许是早上刚起床的缘故，连说话的嗓音都带了点性感的沙哑。
“看什么？”
“我脸上有花儿？”
花儿没有，但是草却有。
姜北挑眉一笑，忽然上前，手指在他脸上点了一下。
捏下来一根杂草。
“粘上东西了，帮你弄掉。”
对上他微挑的眉头，她无辜摊手。
说完，停顿几秒，又状似不经意的问他，“你们上次的抓捕有结果了吗？”
“以后还会再去吗。”
陆厉川没多想，打转方向盘拐进高速路，向城外驶去。一边操作越野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人还没抓住。”
“你说去不去？”
“还没抓住？”
姜北顿了一下，没想到这次情况这么惨烈竟然还没有个结果。
以前听方志说，这个盗木团队已经在缙云山游走了好几年。一波波人走了来来了走，产业链越来越成熟，做的也越来越隐蔽，所以才很难一网打尽。
方志说，“要是能一网打尽谁不想啊。”
“可我们也没办法天天盯着他们，护林队人力有限，所以才专门在缙云山附近开辟了一个培训中心，打算专攻盗木产业链这块。”
这个结果出乎姜北的意料。
陆厉川却没有再多解释，明显不想多说。
姜北忙着低头回复陈导，也没在意。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快驰骋，窗外稻田和高低起伏的楼房从眼前一再略过，好像复印雕刻一样，一幕幕重复，一幕幕淘汰接洽，直到车子拐进上山的最后一条斜路。
路上有早餐摊，好像是专门为附近路过的车主和游客准备的。
姜北抿了抿唇，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她的视线从早餐摊收回来的瞬间，被陆厉川抓了个正着。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停顿几秒，忽然放慢速度，把车停了下来。
车子刹停，陆厉川扭头看她，顺手敲了敲驾驶座的椅背，“下车。”
“你还有事儿要忙啊？”
“蠢死了。”
他不耐烦的皱皱眉，说，“带你去吃早餐。”
“吃完再走。”
姜北正想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就听到陆厉川冷哼一声说，“省得你总是到处宣扬我虐待学员。”
“……”
“我什么时候到处宣扬你虐待学员了？”
姜北觉得很冤。
她只在心里腹诽过好吗。
难不成他有读心术？
可陆厉川说完这句之后，走到小摊旁边的桌椅跟前，要了一份菜单扔给她，就转身去了路边。并没有继续和她斗嘴。
临走前说，“帮我也点一份一样的。”
好像是方志打来的电话。
目光扫过他倾斜的手机屏幕，姜北淡哼一声，到底还是帮他点了一份一样的豆浆和油条，顺带要了两份小菜。
一边吃，一边在摊位上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