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很长。
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才看完。
包括楼层里知情人留言和照片。
陆厉川从休息室出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
操场上，方志正带着培训队的队员们早起晨跑。
他下楼的时候，方志还愣了一下。
“川哥，你不会玩了一整晚电脑吧？”
“怎么，你有意见？”
他拿着手机痞笑，看不出什么情绪。
方志那儿敢有意见。
“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已。”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玩电子游戏了吗。”
“怎么忽然开窍了？”
以前刑警队不忙的时候，大家都喜欢玩电脑游戏放松。
但陆厉川不喜欢。
不管谁来组队，都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
没有一点儿商量余地。
方志只以为是他觉得浪费时间，或者玩的太菜了。
不想玩游戏丢了面子。
后来无意间打开陆厉川办公桌的电脑才发现，他玩的一点儿都不菜。
不仅不菜，账号级别还很高。
只是已经很久没玩，装备放在那儿都快废了。
方志很纳闷。
直到一次和刑警队的老前辈们闲聊时提起来，才知道这背后还有一个故事。
前辈老黄拍拍他的肩膀，小声看了眼陆厉川办公室的房门，说，“这件事儿你以后别跟陆队提了。”
“小心他揍你。”
“不就一个游戏账号吗？”
方志不信的笑笑，“不至于。”
他跟川哥这么久，对他还是了解的。
只要不涉及到案子和道德底线，不论什么事儿，陆厉川都不会大动干戈。
更别说只是一个游戏账号。
但那个游戏账号却不一样。
曾经有人私下用办公室电脑的时候没告诉陆厉川用了一下，直接被他从实习生里ps掉，没能转正。
也不是滥用职权。
只是那个游戏账号对他来说，意义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方志好奇极了。
黄哥大概真的喝多了。
摇摇头，说，“顾南城你知道吗。”
顾南城。
这个名字方志只见过一次。
在刑警队牺牲同事的名单上。
那时候方志还没见过老路。
但已经听老黄提起过无数次。
老黄说，以前上学的时候，陆厉川，老路和顾南城，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陆厉川长得帅，高冷又痞气，业务能力最强。
老路排第二，性格爽朗粗矿，但是个大老粗，容易得罪人。
只有顾南城最受欢迎。
他长得高瘦，眉眼斯文又温和，犯罪心理学学的很出色，还没毕业，就已经被好几个刑警队争相招揽。
原本毕业季来临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定了。
老路去护林队。
顾南城去外省一个刑侦支队。
陆厉川留在本地。
可一想到去外省以后，说不定大家一年见不到几次，慢慢感情也就淡了。
三人一次酒后打赌，陆厉川打赢了顾南城。
顾南城改变主意，答应留在本市，和陆厉川一起去刑警队实习。
实习最后一天，顾南城就出事儿牺牲了。
他的死对陆厉川来说，原本可以避免。
如果他没有打那个赌。
也许顾南城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你想想，如果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哥们这么没了，你怎么想？”
方志当时都惊了。
“所以那个账号是顾南城的？”
老黄点点头，两眼一翻晕倒在酒桌上。
晕倒前还不忘念念有词，“是顾南城帮陆队练上去的。”
“他们练级的时候我就在办公室呢。”
所以陆厉川用了一晚上电脑没出来的时候，方志都惊呆了。
在他的思维里，男人玩电脑除了打游戏，似乎也没什么能干了。
陆厉川也没解释。
他扫了眼方志新换的登山靴，下意识皱了皱眉，眯着眼说，“你要出去？”
“对啊川哥，”方志一边点头一边慢跑停下，“我去研究站附近巡逻啊。”
“之前不是说好我们轮流去的吗。”
“今天到我带人去了。”
一边说，他一边拽下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坏笑道，“川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姜北。”
“怎么说她也是被我们连累的。”
“顺路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方志说的没错。
梁晨的主要目标一直都是他们。
和研究站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姜北也是因为他们才卷进这件事里受了伤。
于情于理培训中心都应该派人去看看她。
可陆厉川听完却没什么反应。
他垂眸看了眼手机上正在编辑的短信，半晌，哼笑着睨了眼方志，说，“要去你自己去。”
“我没时间。”
“怎么会？”
方志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你今天明明什么安排都没有。”
“这样都不去看人家，也太狠心了吧。”
方志一边感慨一边往回跑。
可还没来得及跑多远呢，就被陆厉川一个烟盒砸过来，正中眉心。
“就你他妈话多。”
得得得。
又恼羞成怒了不是？
方志贼兮兮的笑，总觉得这两人可能还有戏。
看来他的任务也不是没有机会完成。
他打算去姜北那儿再演一出苦肉计。
说不定姜北一心疼，他今天就能促成重大收获呢？
可没想到姜北今天并不在研究站。
那是中午的时候，和巡逻队的其他队员吃过饭一起赶到研究站以后，方志特意让队员们先走，自己进去问了一下姜北在不在。
谁知道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不在。
研究队的气氛有点诡异。
方志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可他问了一圈都没人肯说。
直到把林晟单独拎出来一问才知道，原来研究队昨天晚上出事儿了。
“他们出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食堂里，陆厉川扒着米饭，冷硬俊朗的眉眼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他一边吃饭，一边毫不留情的回怼电话那头的方志，侧脸凌厉又冷峻。
方志靠在红豆杉旁边的一棵树上，抱了抱自己的肩膀，吹着冷风牙齿直打颤。
他一边说一边愤愤不平道，“川哥你也太不厚道了。”
“你在培训中心冻不着饿不着，我找人聊聊天怎么了？？”
“何况我才不相信你真的不关心呢！”
他说，“重点是姜北。”
“你知道昨天晚上她去干什么了吗？”
“她去找她那个前男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