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陆厉川忙着抓人。
可那边，网络风波蔓延出来的余波却还没有断。
那是后半夜，姜北本来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可睡的正香，就被秦靳忽然打过来的一通电话吵醒。
她迷迷糊糊扫了眼屏幕，皱眉，打开免提，把手机扔在旁边，人还蜷在毯子里，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你有事儿？”
一听电话那边的低气压，秦靳就知道明天回去没好果子吃。
可如果正在睡觉的话，就证明她还没看到网上最新被挖出的消息。
秦靳看了眼旁边侧身背对着他的方悦，飞扬的眉眼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要说什么。
方悦虽然神色生硬。
可对着电脑屏幕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这帮人真是一点儿底线都没有了。
什么爆料都挖。
连姜北小时候的事情都挖了出来。
就算姜北害她丢了工作，可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吧？
可既然她还没看到，说不定明天其他八卦出来现在的爆料就被压下去了呢？
方悦和秦靳想到了一起。
对视一眼之后，秦靳说，“也没什么事儿，就打电话问问你在哪儿呢？”
“这不是怕你回家被人堵住吗？”
姜北都被气笑了。
她磨了磨牙，忍住起床气，又问了一句，“还有呢？”
感觉到她的不耐烦，秦靳说，“没了没了，那你赶紧睡觉吧。”
说完，他就干脆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被挂掉电话的姜北本来已经翻身又睡过去。
可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脑子里迷迷糊糊想起秦靳的话，她觉得不对劲。
秦靳以前也没这么关心过她。
而且这深更半夜，不睡觉她还能在哪儿？
事出异常必有妖。
姜北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披着毯子喝了口水，视线落在沙发角落的手机上，下意识挑了挑眉。
等打开微博一看，果然。
还是那件糟心事儿。
无非就是爆料人的微博底下又有新的知情者了。
说什么她小时候就不正常。
考进研究院也未必是靠自己。
毕竟还有个当警察局长的后爸。
姜北扫了一眼，都被气笑了。
想起陆厉川临走前说的话，她抿了抿唇，直接把微博卸载了。
这件事儿发展到现在，连姜北都忍不住自嘲。
“看，让你嘚瑟吧。”
“以前得罪那么多人也没事儿，现在运气到头了，这个麻烦甩都甩不掉。”
其实姜北不明白。
现在人都这么闲吗？
别人一件私事儿能在网上说几天几夜。
每天都会挖出不同的“黑历史”。
这些事儿在她看来其实已经不算什么了。
今儿转念一想，毕竟她以前经历了那么多糟心事儿。
和一般人的情绪燃点不一样也正常。
唯一让她觉得不爽的就是牵扯了很多其他人进来。
她欠了很多人情。
还不知道怎么还。
这让她觉得很烦躁。
尤其是当她接到第二个深夜来电之后。
这种情绪几乎达到了顶点。
那是医院打来的。
姜北接通电话以后，对面第一句就是，“你好，请问你认识林乐清吗？”
“认识，怎么了？”
“哦，是这样。”
电话那头凌乱嘈杂，时不时有尖锐的哭喊声从走廊里传来，电话里的声音却很冷静，也很机械。
“我是宣城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护士，你朋友现在被送到急诊室了，麻烦你快点过来一趟。我们联系不到别人，只能联系你。”
“他伤的很严重，需要立刻手术。”
对面说完，啪一声就挂了电话。
姜北本来想给他爸妈打电话的，可转念一想，又起身自己去了医院。
去医院缴完费办完手续，刚要去手术室门口，就被民警拦了个正着。
“你好，你是林乐清的朋友？”
“对，你们是？”
“我们是医院附近派出所的。”
“是这样啊，你朋友今天晚上被陌生人袭击重伤，自己报了警，但具体情况我们现在没办法核实，一会儿你留个联系方式，等他醒了立刻联系我们，要是有什么进度我们也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这个你介不介意，能配合吗？”
民警走了之后，姜北靠在手术室门口都被气笑了。
这种事儿，想都不用想肯定和这两天的网络暴力有关系。
接下来的调查结果也很快证实了她的猜想。
打人者纯粹就是因为看不惯他们带坏小孩儿，所以喝醉酒之后愤慨出手，砸破了林乐清的脑袋。
幸好做完手术之后，林乐清并无大碍。
医生说，“等明天之后他醒了我们再做其他检查。”
“如果到时候一切正常，就可以排除其他危险了。”
“来，家属过来签个字。”
说着，旁边的护士又递过来一份知情同意书。
是明天做检查需要用的。
姜北签了字。
医生离开之后，她作为临时陪护，也住进了林乐清所在的病房。
但只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林乐清恢复意识以后，姜北就让医院通知了他的父母，自己从医院离开了。
老陈接到姜北电话的时候，刚睡醒。
他在国外，那边虽然已经中午了，但他昨晚熬了夜，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能挖多少黑料就挖多少黑料。”
“挖出来全都放到网上去。”
“你听不懂？？”
老陈急了。
“我怎么会听不懂。”
“可你这什么意思啊？？”
“你要是也玩网络暴力，那不是也从受害人变成加害人了吗？？”
“你他妈冷静点啊。”
哼。
冷静。
她就是太冷静了才会被人一次又一次欺负到头上来。
这些天她能忍则忍。
能不看则不看。
本来以为忍忍这事儿就过去了。
可没想到对方还没完了。
盯着林乐清发到工作群里头破血流的照片，姜北气的笑出一声，一边推门往房间里走一边冷声道，“你他妈别那么多废话，我让你挖真的黑料又不是让你造谣，最多不就一个名誉赔偿吗，抓住了我赔行吗？？”
“你就说敢不敢？”
“不敢我找别人！”
这他哪儿敢让她找别人。
老陈一咬牙一狠心，
“行行行，那你稍等一下，我马上起来开电脑，你也冷静一下啊，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记得那小姑娘不是还有抑郁症之类吗，万一玩大了怎么办？？”
正说着，电话那头忽然没声音了。
“？？？人呢人呢？？？？”
下一秒，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嗤讽的冷笑，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这种事也惯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