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姜北觉得意外又不可思议。
老陈笑道，“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要说我，那姑娘纯粹就是生活不如意脑子抽风了才举报你，现在可能清醒了，就不闹了呗。”
“也可能这么一闹，之前的公司又要她了。”
“既然通过网络舆论达成目的了，那她为什么还要闹呢，再闹下去对她也不一定有好处。万一哪天引火烧身把自己的黑历史给扒出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老陈说的头头是道。
姜北却忍不住哼笑，“我还打算找上门跟她好好聊聊呢。”
要不是秦靳忽然发消息，她现在可能已经在那个实习生家门外了。
一边拧开洗手间的水龙头洗脸，姜北一边含糊不清的跟老陈闲聊。
听到水声，老陈低头看了眼时间，纳闷道，“你那边还是半夜呢吧，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腿疼，睡不着。”
姜北回答的言简意赅。
窗外雨还在下。
她一说，老陈就猜到可能是这个原因。
说起来姜北以前的身体情况还挺好的。
直到有一次替秦靳收拾完欺负他的小混混，冒雨回家之后，一到刮风下雨天她的膝盖就会隐隐作痛。
像有一把小锤子在敲，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身上其他毛病也一堆。
老陈说，“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年纪不大毛病倒不少。”
“万一以后结婚婚前体检被人嫌弃的话不是亏大了么？”
哼。
“你想太多。”
她压根没想结婚的想法。
谈恋爱都没有，
更别说结婚。
正说着，姜北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烟味儿。
从身后飘过来，浓烈又刺鼻。
她忽然噤了声，侧头去看。
门外，一道挺拔的身影正靠在外池旁边的墙上抽着烟。
他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拉的老长，落在地上。
姜北一转身就能踩到。
她抿了抿唇，盯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看了几秒，视线微转，脑子里却想起不久前师母说的话。
“那就好。你记得快点回来啊。”
“我和老头子都等你呢。”
研究站的进度快要到临床试验的时候，研究站接下来会很忙，姜北手上还掌握着一些重要的试验数据。
她是该回去了。
可有件事儿却一直没做完。
她抿唇，听到电话那头老陈纳闷的嗓音。
“这说着说着你人又去哪儿了？”
“不会睡了吧？”
姜北笑出一声，故意拔高一点声调，说，“没有。”
“清醒着呢。”
但她现在不想聊了。
想去做点别的。
等老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里的通话已经被人挂断。
洗手间外面，姜北的声音一出，那道影子忽然抿唇，从墙上站起来，侧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姜北没让他看见。
而是等他掐了烟，转身去洗手池旁边洗手的时候再出去。
烟头被他打湿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陆厉川正淡定的洗着手，看都没看她一眼。
姜北被他气笑，微微磨了磨牙，也没说什么，只是又上前在他旁边洗了洗手。
洗手间里没有别人。
走廊里也没有人。
只有站岗的两个男生身姿笔挺的守在病房门口。
洗完手，陆厉川刚想走，就被姜北双手一伸，挡在洗手台前面。
她向前，逼得他后退一步，直直卡在洗手台上。
盯着她灵动的眉眼看了几秒，陆厉川舔了下后槽牙，半晌往，外面看了一眼，才哼笑道，“你想干什么。”
“恩？”
他俯身，漆黑的眉眼凌厉沉静，看的姜北有点儿喘不上气。
可她抿抿唇，没有后退，一张白皙清冷的小脸儿格外淡定，甚至还笑了一下。
“不想干什么。”
“就想你道歉。”
“道什么歉。”
他低头，从烟盒里取了根烟咬进嘴里，拿出打火机，蹭开帽盖，这才看了她一眼。
气定神闲，漫不经心。
还带了几分痞气的慵懒。
姜北被他气笑，咬了下下唇才哼道，“你说道什么歉。”
“不道歉今天别想走。”
她挑眉，一副小痞子样。
灵动的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落在胸前，腹肌，和紧扣的皮带上。
明摆是带着目的来的。
陆厉川被她逗笑，咬了咬后槽牙，“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知不知羞。”
“不知道又怎么样。”
“反正陆队长你可以教我啊。”
她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两人的大腿贴到了一起。
他的大腿紧实有力，带着男人独有的硬朗，靠上去的瞬间，姜北心头狠狠跳了一下。
陆厉川吸了吸脸颊，点烟的动作停了。
他抿唇，深黑的眼眸盯着她，刚想说点什么，姜北就又淡淡开了口。
她目光笔直的看着他，说，“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这次没动手，但眼角眉梢都带了轻漫的诱哄。
好像一个小孩子，在讨要自己喜欢的洋娃娃。
陆厉川被她看的嗓子发痒，半晌才侧头，嗓音沙哑道，“考虑什么。”
“恩？”
一边说，他一边把那根烟在掌心揉成一团，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姜北抿唇，不相信他看不懂自己的意思。
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好像自己真的很廉价一样。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方悦说的一句话。
“男人，都喜欢若隐若现的勾引。”
“你太直白了，会让他没兴趣。”
那他呢？
真是个柳下惠还只是对她没兴趣？
姜北心里那根弦有点绷不住。
好像不管她用什么手段，怎么挑逗引诱，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我说真的。”
“我明天就要走了。”
这次她声音压的有点重，眼底逼仄的情绪也更加明显。
陆厉川本来以为她又会趁没人动手动脚。
可她没有。
只是咬着下唇，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像是不服气。
又像不甘心。
就是专门出来讨要一个答案的。
这种认识让他心里更加烦躁。
可姜北浑然不知。
她说，“要不然你就跟我道歉。”
“要不然就给我一个答案。”
反正今天无论如何，她都想要一个答案。
可陆厉川还没想到。
他哼笑，视线落在她更近一步的大腿上，拎着的脖子起身就想走。
可姜北却被他嫌弃的动作弄的有点恼羞成怒。
“陆厉川！”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么怂——”
正说着，走廊里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