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没哑巴老陈不知道。

但听到陆厉川的声音之后,他就默默挂了电话。

而姜北则被锁在车里,出不去也动不了。

电话被挂断之后,他就痞笑一声,叼着烟,闲闲的退回了驾驶座,单手摸着方向盘,侧头懒散的看着她,眼底情绪未明。

带了点揣度。

也带了别的什么意味。

姜北算是明白了。

这男人根本就不能惹。

但是现在她想后悔也晚了。

她抿唇,半晌笑出一声,错开他的目光才说,“你幼不幼稚。”

她脸上还带着被他**过的潮红。

眉眼微垂着,侧头看着窗外白色宁静的研究站,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又无奈,又好笑。

陆厉川是真被她气到了。

可事情做都做了,他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打开车窗掸了掸烟灰,他才眯着眼睛笑出一声,“你再想想刚才的话,好好跟我说。”

姜北挺无奈的。

“我刚才说的就是认真的。”

陆厉川嗤笑一声,手指点了点烟背,视线落在窗外清冷的山路上,吸了口浊气。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

他痞气道,“最后一次,我问你。”

“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他的眼睛漆黑沉静,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

可却压的她头皮发麻。

想到刚才嘶咬的时候他隐忍又带着怒气的眸子,姜北抿了抿唇,神色放正了一点儿。

“其实你知道。”

“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也没有同情心。”

“我是怕现在说太早会让你失望。”

万一到时候她做不到,想抽身离开。

也不至于太伤害别人。

陆厉川都被她气笑了。

“哦,所以你索性就不解决了。”

“一刀切了最安心。”

“是这样吗?”

姜北被他说得讪讪的,挠了挠发热的耳朵,有点理亏。

“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吗。”

陆厉川抿着唇,眼眸斜斜的睨她一眼,眉眼清淡又沉静,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姜北被他看的心更虚了。

可没想到吊着眼角睨她一会儿之后,他忽然自嘲一笑,碾灭烟,扔到窗外,打开车门,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侧过头说,“行,我知道了。”

“你走吧。”

恩???

什么情况???

姜北心里思来想去,还刚想说,要不我们再好好捋一捋?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他主动赶客了。

陆厉川的样子不像开玩笑。

仅剩的耐心好像也被她耗尽了。

其实他从来不是一个特别好说话的人,尤其在对女人的态度上。

要不冷淡到极致,要不就当过眼烟云,记都懒得记。姜北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喜怒哀乐这么明显的人。

可她却比之前任何一个女人都难对付。

陆厉川自己都忍不住想自嘲。

可转念想一想,她说的似乎也没错。

他太失控了。

尤其是在现在办案的关键时刻。

竟然跑来跟她谈情说爱,莽撞的像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小子。

姜北就这样被他赶下车,赶回了研究站的宿舍里。

临走之前,他忽然说起之前她发的那条短信。

“关于这件事儿,我和老路有一个想法。”

“但是需要你们研究站这边同意。”

姜北抿唇看他一眼,脑子里的想法和他刚好重合在一起。

“你们也想利用梁晨他女朋友,让他重新开口?”

“恩。”

恢复原来状态的陆厉川变得有点冷淡,说话不紧不慢,却带了点难言的清冷。

他倾身,伸手捞过放在驾驶台的打火机和烟盒,装进兜里,从旁边的储物盒里拿了瓶矿泉水打开。

喝了一口之后才说,“我听说,你们的药物研究到最后阶段都会试药。”

“阿蛮刚好也是癌症。”

“如果她还有继续活着的机会,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虽然梁晨和阿蛮谁都没有说过。

但从以前知道的细枝末节来看,阿蛮对梁晨来说很重要。

不然他也不至于在最危急的关头还带着她。

不怕被拖累,也不怕被警察发现。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姜北曾无意间看到阿蛮盯着脖子上的吊坠看。

吊坠是那种很土很老旧的镜面项链。

项链正面是一张好看的风景照,背面却镶嵌着一张梁晨的一寸照片。

照片里,梁晨比现在年轻一些,眉眼间全是少年独有的稚气。

却仍然眉眼周正,好看的厉害。

姜北当时刚包扎完脚上的伤从急诊室出来,忙着去找陆厉川,因此只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直到前些天,研究站的项目进度走到试药这一层。

导师和研究站的其他人忙着联络医院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阿蛮。

莫名的,她总觉得那个姑娘一定会答应。

陆厉川一直没有回复她的信息,也是因为在想办法做阿蛮的思想工作。

现在他这边差不多了,才告诉姜北。

姜北有点诧异他安排的如此缜密。

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想笑自己傻。

他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难道还用得着她提醒?

她轻哧一声,伸手关上车门,在车窗外跟他说,“那你回去等我消息。”

“如果研究站这边陈导同意了,我就立刻告诉你。”

不过就算同意,执行的细节肯定还要仔细商量。

毕竟研究站也不是他们想进就能进来的。

姜北抿唇琢磨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没想到陆厉川听完之后,却点点头,恩了一声之后,便扔掉手里的烟,转身关上车窗,开着车子就走了。

连句再见都没有说。

我靠???

这也太无情了吧。

想到不久前在车里发生的暧昧旖旎,姜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可陆厉川并没有再留给她多想的余地。

他启动车子轰鸣离开。

车身潇洒又不羁,一拐弯,就从视线里消失了。

天地苍茫又清冷。

姜北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忽然想起来,他那件外套还挂在院子里没拿走呢。

好像风干了好几天了。

果然,一抬头进门,就看到院子里被风吹的胡乱飘**的羽绒服。

想起他最后冷漠无情的侧脸,姜北哼笑一声,走到跟前,到底还是伸手把硬邦邦的衣服从绳子上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