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冷战的时候，她觉得没什么。
反正都是小事儿。
以陆厉川的性格，生两天气就没什么了。
可今天晚上她的所作所为，会让他怎么想。
会让他的同事怎么想。
姜北忽然有点不敢想。
可他就这么冷漠的看着她，让她心里更难受。
姜北宁愿他像以前一样过来训她，质问她。甚至像以前一样气急反笑拎着她的脖子收拾她，让她好好解释清楚。
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
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两个人比陌生人还不如。
这样的冷刀子才折磨的人更痛不欲生。
可陆厉川自从在台球厅的包厢里见到她之后，就什么都没说。
这种不说让她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堵得慌。
尤其是想起前两天的冷战。
她心里累积的负面情绪仿佛一瞬间彻底爆发。
止都止不住。
看着她微微咬牙却忐忑不已的眼底情绪。
陆厉川痞笑一声，没什么表情的把烟头碾灭在脚下，仍然冷冷道，“没有。”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车上走。
却被姜北恶狠狠的拦下。
她瞪着他，眼眶微红，说出的话却很冷静。
“陆厉川，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跟我在一起，后悔喜欢上我这么冷漠又阴狠的女人。”
“所以现在才这种态度。”
“你要是后悔了我能理解。”
“反正的确。”她像是想到什么，忽然侧头笑了一下，有点自嘲。
“我一直都挺黑暗的，尤其是遇到你之前。”
“遇到你之后我收敛了一点，其实也只是因为缙云山上的环境变了，没有那么多空间和时间让你看到我最不堪的一面。”
“可今天你看到了。”
“我也不想瞒你了。”
“要是你实在不想在一起，那就算了。”
“反正我之前也说过，感情这种事儿没谁能一定保证长久。”
刚才在检查室里等待结果的时候，其实姜北一直在想。
陆厉川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光明正直，根正苗红。
站在阳光底下，做事从来无愧于心。
可她不是。
她随心所欲惯了，一堆黑历史，任性的像个小太妹。
好像的确配不上他。
这是姜北第一次认认真真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尤其是出来以后，看到陆厉川冷漠的神色。
她心里那道堤坝忽然就塌了。
说完之后，她故作镇定的吸了吸鼻子，转身要走。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陆厉川拎着脖子拽了过来，直接摁在自己面前。
马路上夜色漆黑。
路中央不时有私家车飞驰而过。
他却咬着牙睨了她一会儿才说，“谁他妈说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那你凶个屁啊！”
她瞪着他，眼睛都蓄了水汽。
一点儿都不像平时故作冷漠的样子。
陆厉川心里明明被她气的要死。
可一看到她这个样子，所有的气又都化为乌有。
甚至还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被她瞪了几秒之后，他忽然被气的笑出一声，伸手把她拎到自己右边堵住，这才没好气的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说，“我他妈要不是担心你我至于跟你生气？”
“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以前跟你说的话都当耳边风是不是？”
姜北被他训的一愣。
“你以前说什么了？”
“我他妈以前是不是告诉过你，有事情能忍就忍。”
“忍不了也不要盲目冲动。”
“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进包厢，幸好这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要真是一帮毒贩子，你今天能活着走出来吗？”
“你要是走不出来，你想过我没有？”
“我怎么办？”
“你想过吗？”
他的每一句反问都像一枚钉子，狠狠钉在她心房。
姜北原本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跟自己生气。
可没想到原来他是为了这个。
她忽然抿了抿唇，觉得鼻子有点酸。
陆厉川本来还想训她两句。
可一看到小姑娘垂着头不说话的样子。
奇了。
气竟然消了。
他被气笑。
咬着后槽牙不知道是在气她还是在气自己。
说实在的，在包厢里看到姜北和他面前的那滩血的时候。
陆厉川脑子嗡的一下。
直接蒙了。
下意识就在想，那滩血到底是谁的。
是不是她。
她有没有事儿。
一种脊背发凉的后怕从他后背爬了上来。
直到回到警局，陆厉川脑子里还在想。
万一当时他冲进去的不是时候，惹恼了里面的毒贩，直接把刀或者枪用在她身上怎么办。
那个画面他不敢想。
也没法想。
所以他气。
气她有事儿想不起自己。
气她莽莽撞撞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
被毒贩当场割喉的例子并不少。
可如果这一切发生在姜北身上。
陆厉川觉得自己会疯。
更可气的是她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姜北惊了一下。
“所以你一直在为这个跟我生气？”
“不然呢？”
陆厉川斜眼睨着她，整个人不悦到了极点。
姜北心头一软，忽然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顺手搂着他的腰抱住。
“我这不是以为你嫌弃我呢么。”
“毕竟我真没那么好。”
“你好不好我说了算，你自己在那儿瞎矫情个屁。”
他说的痞气，可姜北却忍不住扬起嘴角。
正乐着呢。
就听到他忽然哼笑一声，把她从自己身上拎出来，说，“你先往远站站。”
“咱们两的事儿还没解决完呢。”
“别跟我套近乎。”
嘿。
姜北被他逗笑，斜着眼角睨他，“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让我乖一点，那你的手别往我腰上放啊。”
她说的傲娇。
陆厉川却舔着嘴角笑出一声，侧了侧头才敲着手里的烟盒说，“还有你那男闺蜜。”
“咱两得一次性把这事儿解决了。”
省的以后老让他心里不爽。
陆厉川脸臭的很明显。
姜北发现他是真的在意老陈的存在。
不是说说而已。
也不是能糊弄过去的事儿。
两人好像又绕回信不信任的问题上了。
他们两的性格本来就针锋相对。
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更是谁都不肯让谁。
可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那这恋爱还怎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