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k不是那个男人的本名，只是一个浑称。
陆厉川他们一开始是顺着平坦的小路去追的。
追着追着，在路边遇到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看到上山的人，连忙转身跳进旁边的矮木丛中。
却被摔在断石上。
察觉不对，陆厉川叫队员把人救上来，好好问了一遍。
问完才发现，那两个人慌张，是因为在买见不得人的东西。
买家报警被担架抬走了。
卖家却拎着一包碾碎的树皮，愁眉苦脸的卖惨，说，“警察同志，你们看，我这做的可是小本生意，就卖点零散的中药而已，”
“我也不想这样啊。”
“可人总要吃饭的嘛。”
说着，中年男子抬头瞄了眼陆厉川和围在面前的其他队员。
想跑。
没跑两步，就被陆厉川一脚踹在路上。
差一点儿就从旁边的悬崖上掉下去。
陆厉川也不急着捞他，只是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夺过他手里的小包打开看了一眼，哼笑道，“中药？”
“你骗傻子呢？”
“哎，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警察同志你先把我拉上去啊，我不行了，你看这衣服马上就要被扯断了。”
“有话咱们上去好好说。”
“那不行。”
“万一你上来又想跑呢，是吧陆队。”
有队员及时上来唱双簧。
陆厉川也坏。
男人越瞎说，他手上的力度就越松。
他说一句，陆厉川就松一下。
嘴上还叼着烟，很悠闲的样子。
松了几次之后，男人直接吓的哭了出来。
“我认我认我都认，那是不是什么中药，是红豆杉的树皮！”
“哦，树皮哪儿来的？”
“我，我买的！”
“我从一个废弃的诊所医生那儿买来的！”
“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看！”
“警察同志你先拉我上去啊，真的要掉下去了。”
眼看陆厉川快松没了，男人头上冷汗直冒，他们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问了一圈下来，发现这些红豆杉树皮果然是从缙云山上偷回去的。
虽然全国各地种植红豆杉的地方不止这一个，可红豆杉稀少，每个地方都做了独特的标记。
陆厉川他们拿到那些树皮之后，很快和警局内部的调查资料进行比对，发现这些树皮的确是缙云山上的。
有缙云山护林队留下的独特记号。
所以他们才临时更改计划，打算先去老k说的诊所看一看。
诊所在山后的一个小镇上。
想过去，除了翻过这座山没有别的办法。
“好！”
“总算有点进度了！”
“我就怕你们出去这么久什么都没发现。你不知道，老顾队都急死了，三天两头往我这边跑，一边跑还一边让我给我做思想工作，说什么破了这个案子就让你转职。”
老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点想笑。
“你跟老顾队怎么回事儿，吵架了？他不问你反倒跑过来问我。”
“也没什么事儿。”
“哼，还跟我装。”
“老顾队都把姜北那事儿告诉我了。”
“你怎么想的啊，怎么就忽然想通了？那姜北，你不打算告诉她吗，这也算一棵定时炸弹。”
“万一哪一天老顾队把这件事儿捅出去了，万一姜北被吓跑了怎么办，”
这个陆厉川也想过。
不过后来他觉得不可能。
为什么呢。
因为姜北有一种韧性。
没想明白的时候她可能莽莽撞撞，甚至退缩犹豫。
可一旦想清楚了，就算前面刀山火海她也一样会去闯。
其实从喜欢他这件事儿就可以看出来。
姜北曾经告诉过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后来又决定要跟你在一起了吗。”
“其实以前，我有点担心你和林乐清一样，说不定哪一天不喜欢了说走就走。”
“你知道，被人抛弃的感觉并不好受。”
“可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发现即使我们以后可能分开，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哪怕只是短暂的开心。”
“别人得到你，我会吃醋，会抓狂，会特别不舒服，甚至想直接去你家门口堵你。”
“所以你这个人只能我自己得到，我才能开心。”
她说的霸道。
一张小脸在眼前转啊转的。
傲娇极了。
也像极了刚认识时候的古灵精怪。
陆厉川失笑，手捏着她的下巴摁了摁。
直到摁出一个红印才松口。
他痞笑着睨她一眼，说，“那我也告诉你。”
“我这个人不好惹。”
“你要是调戏了我敢走，你就试试看。”
他说的危险。
姜北却不以为然。
在她的世界里，东西和人都只分两种。
一种她的。
一种别人的。
只要是她的，她就一定会极尽偏爱，绝不放弃。
“行啊你小子。”
“这姑娘性格是挺不错。”
“可你呢？”
“我记得你以前也不像是随随便便被人缠着就会心软的人啊。”
“何况还隔了顾南城这么一层。”
其实老路一开始知道姜北身份的时候，很想打电话问问陆厉川。
他到底怎么想的。
难道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还比不过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
可转念一想，现在哪儿还是素未谋面的小姑娘。
都是女朋友了。
何况当年的事情，姜北只是不小心说错一句话，误导了顾南城。
她也不知道那栋楼你还藏着炸弹。
非要扯到她身上，说不过去。
可想的明白归想的明白，心结还是会在。
电话短暂的沉默了一秒。
陆厉川忽然侧头，看了眼帐篷缝隙里的树林，说，“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山上救姜北的事儿吗。”
陆厉川心软，正是在那个时候。
他也一直觉得，这事儿和姜北有关。
不论怎么样，她脱不了干系。
他做不到没偏见，却可以离她远点。
可直到姜北茫然无措的从废墟里出来，四处找他，甚至划的满身是伤也浑然不觉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酸。
这么一个小姑娘。
为了年少时无意间犯下的错，承受了这么多年。
自我折磨，挣扎，救赎。
她已经很努力的活着。
眼底的愧疚和惊慌仿佛一个漩涡，如果没有人去拉她一把，很有可能她会再次掉进那个漩涡。
她悔恨过，就够了。
陆厉川从她眼底看到了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歉意。
这么多年她并没有比谁好过。
“如果我再不放过她，你觉得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