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川装傻，“什么怎么样了。”
老顾队看他一眼，说，“你不是说要赶她走？”
“走了没有？”
陆厉川抵着下牙笑，“走了没有您会不知道？”
“哼。”
老顾队板着脸训他，“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你不喜欢人家就早点轰出去，别让人小姑娘浪费点时间，别白在这儿耗着。”
“听到了吗。”
陆厉川低头笑了一下，勾了勾唇。
半天才转身挥手，“知道了。”
陆厉川从行政楼回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解散去吃饭。
操场上只剩下姜北一个人，还在罚练。
看到他，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累的满头大汗。
陆厉川心里好笑，就听到陈寒说，“陆队，还有一个小时！”
“你去吃饭吧，我来。”
陈寒拿着记录本，在两人之间犹豫片刻，看到姜北脸色发白的样子，说，“要不我还是我来吧，陆队你先去吃饭，反正也快结束了。”
其实陈寒只怕陆厉川罚的更狠。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队里个个都是人精，都看出来陆厉川和姜北不对付。
逮住她就狠狠责罚。
陈寒想起不久前解散的时候林晟跑过来说，“姜北身上还有伤呢，你别看太严了。”
思及此，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再次重申，说，“陆队，还是我来吧！”
这次语气肯定了不少。
这傻小子。
远处的方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刚想过去把他叫过来，就看到陆厉川把他叫到旁边说了点什么。
陈寒愣了一会儿，敬了个礼就把本子交给他，转身跑了过来。
陈寒一走，姜北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仰着晕乎乎的脑袋瞪他，“没人性。”
陆厉川好笑的看着她，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挑了挑眉。
“我没人性？那要不你接着做。”
“不做。”她破罐子破摔。
“反正我没力气了。”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姜北大脑嗡嗡作响，手脚发软，连思考的力气都没了。
要不是累傻了，她现在非得调戏调戏他。
这么想着，人已经往后一仰，躺到地上，闭了眼。
陆厉川要来拎她，被姜北挥开。
“你先别动我，让我睡会儿。”
看来是真累了。
语气都比平时温和了不少。
陆厉川心里好笑，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从兜里摸了盒烟，听到姜北似乎笑了一下，问他，“陈寒说，你是为了赚钱才来缙云山的。”
“真的假的。”
摸打火机的手一顿，陆厉川哼笑，“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还说你欠了一屁股债，是个老赌鬼。”
“所以培训中心高价挖你你就过来了。”
知道她在胡诌，陆厉川眼皮都没抬，说，“你以为警队是娱乐圈呢，价高就能买到一切。”
“嘿，你这话就不对了啊。”
“小心放到网上有人说你歧视娱乐圈。”
“歧视没有。”
“但两者没有可比性。”陆厉川说。
他的嗓音沉稳有力，在黑夜里更显平滑。
姜北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她挑了挑眉，睁开眼望了望漆黑的夜幕，“那陈寒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很缺钱？”
陆厉川停顿半秒，没说话。
姜北听到打火机咔嚓作响的声音。
他在点烟。
接着便闻到浓烈刺鼻的烟味儿。
他不说，她也不问了，却在心里觉得，也许陈寒说的并不全都是假的。
男人谈起钱，总是异常的敏感。
姜北抿了抿唇，忽然想起什么，冲他伸了伸手。
月光下，白皙小巧的掌心像一块美玉。
她说，“你拉我一下。”
“不拉。”
她笑，有些懒散的意味，“不拉的话我就举报你公报私仇。”
“而且你看我都乖乖做完了，帮个忙又怎么了。”
她说着，语气里似乎带了点讨巧卖乖的意思。
陆厉川盯着她狡黠的眉眼看了几秒，哼笑一声，到底还是上前抓住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那你就不能老实点。”
“非要我每次都收拾才乖？”
姜北扬眉，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说，“能调戏你，就算被收拾也划算。”
她说的狡黠又直白，眉眼亮亮的看着他，心里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坏心思。
陆厉川哼笑一声，把她摁着肩膀拽回来，眯着眼，神色有些危险。
“吃不吃饭，不吃饭就接着在这儿站着。”
“不想吃，食堂的饭不好吃。”
其实最主要还是因为这两天吃药，嘴巴里没有味道。
秦靳以前就忍不住吐槽过她，“谁像你呀，点个外卖还要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这两天受伤以后，姜北更没胃口。尤其天天吃药，嘴里又麻又苦，吃什么都一个味道，还不如不吃。
陆厉川听方志提起过这件事。
不过既然他也还没吃……
姜北抿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说，“你先去办公室，我上个药回来有事儿跟你说。”
“什么事儿？”
陆厉川挑眉看她。
姜北却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她转身走向宿舍，也不再解释。
陆厉川心里疑惑，但也没说什么。
抽完手上这支烟，摁在树上碾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他才淡淡勾了勾唇，转身朝行政楼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沉稳有力，走起路来长腿阔步，笔挺的背影在哪儿都是一道风景。
可走到楼下，无意间抬眼时，陆厉川看到一个人。
老顾队。
他正端着保温杯，神色八卦的看着姜北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姜北回宿舍，拿了火锅底料和多功能小电锅，刚走上行政楼，准备拐进陆厉川办公室，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教官，你等等，我有事儿想跟你说。”
拿钥匙的手一顿，她探头去看，办公室门外站的可不就是陆厉川。
他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子落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刚从浴室洗澡出来，浑身都冒着水汽。
乌黑的短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利落，毛巾半搭在脖子上，不断有水珠掉下来，侧头的眉眼带了几分痞气和疑惑。
邹琳琳站在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件漂亮修身的连衣裙，隔这么远都能闻到熟悉的香水味儿。
姜北心头一动，脚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