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韩满身倦意从会议室出来,阖目倚在墙边,长长呼出一口气。

时澜救回来了,算是捡回一条命,但以她的性格,恐怕也不得他就此被革职吧,怎么可能会放弃追责。

齐韩捏了捏眉心,打起精神来,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陈小小正急得团团转,见齐韩出来,少不得敛了愁容,迎上去宽慰道:“时澜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她现在对你......咱们倒也还不至于那么被动。"

身为现任,却要不介怀男友前任的觊觎,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齐韩抬眸,定定地看着她:“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陈小小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就够了。小小,这段时间你安心工作就好,别的人和事都不用放在心上,”齐韩沉静自如,揉了揉她的发顶,“别委屈了自己。”

他不希望陈小小为了他,向时澜示弱。

陈小小应该是自由骄傲的姑娘,而不该向不值得的人折腰。

齐韩安抚般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只是暂时停职接受调查,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但是真的能干干净净地全身而退的无辜的人,却少之又少。

陈小小深知其中关节,但又不想再让齐韩挂心,只好冲他笑了笑。

夏夜微微带了凉意的风拂过面颊,卷走了满身的闷热,却仍余下满心郁结无处发散,明月缓缓被乌云遮住,大地间只余下满目黑沉。

再晚些,便该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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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韩被停职的第二天,时澜便转回了普通病房,院方原本是让陈小小接手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接手的人是钟主任。

但饶是钟主任为人宽厚平和,资历又久,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病人,却也没能劝服时澜放弃追责。

无奈之下,院方只好整理出相关证据,等待有关部门下来调查。

“......姜姜,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陈小小详细地给姜七月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眉宇间尽是郁色,难以消散。

姜七月皱起细眉,为难道:“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是齐韩开错了药。”

没有证据,再优秀的律师也不能空口白牙地替人辩护。

“可是齐韩他真的是无辜的。”陈小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仍旧不肯放弃。

医院的监控好巧不巧地在几天前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理,自然也没有监控视频可调。

姜七月长叹一声:“这样吧,回去我托人帮他打听一下,说不定还有转机。”

她倒是认识几个在有关部门工作的朋友,万一能保下齐韩也说不准呢。

这件事从证据到证人,几乎天衣无缝,摆明了是有人故意设计齐韩,还顺便借刀杀人想害死时澜,可是谁会同时和他们两个人有这么大的仇呢?

如果从能力上看,也只有时澜能有这样的手笔。但时澜那样惜命的人,怎么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构陷齐韩?

根本就说不通。

陈小小头痛不已,完全想不出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