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澜敛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神色,眸子里满是阴翳。

陈小小也不在意,只是随手扯过一把椅子,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

“你就一点都不怕?”时澜的语气很平静,但细细听去便能察觉出其中的愤恨。

“我为什么要怕?”陈小小好笑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神经错乱的病人,目光带着怜悯和厌恶,“时澜,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吗?真正应该怕的人,是你才对。”

她稍稍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时澜耳中,时澜表情微变,平静无波的模样也出现了裂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时澜不屑地笑了起来,听着竟然有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那为什么要先惩罚我?陈小小,你凭什么用一副说教的嘴脸面对我?你别忘了,我不要的男人,才轮得上你。”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挑衅的目光直直落在陈小小身上。

“这张脸,在他心里的地位,大概不用我多说吧。”

饶是陈小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也不禁动了怒。

如果是在之前,或许她还会为时澜的这套说辞而怀疑齐韩的真心,但是在现在,除了怒意,便只剩下了对时澜的怜悯。

一个女人,为了虚荣名利,可以抛弃一切,最终落得个人财两空,难道不够悲哀吗?

“随便你怎么说。”陈小小强自压下怒火,“奉劝你一句,女人最重要的是自重自爱,才能让别人尊重你,爱你。”

想着时澜今天也就是想恶心她一回,根本不是留了什么后手,陈小小说完这句话,直接起身出了病房。

时澜半躺在病**,神色有些发怔。

她听说陈小小已经找到了证据证明齐韩没有开错药,所以本来是想找她来探探虚实,没想到却反被她将了一军。

刘子依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事已至此,恐怕是败局已定。

“啊!”时澜抱住头,尖叫起来,随手将床头摆放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依旧怒气难消。

凭什么!

凭什么她已经深陷泥沼无法自拔,齐韩却还好好地带着一片光明的未来生活着?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时澜几乎麻木地接了起来。

“我之前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别磨磨唧唧的,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一线小花?我愿意找你拍戏,你还挑挑拣拣的,告诉你,有的是人在等着这个位置!”

男人粗犷的声音乍响,时澜却依旧呆呆的不回答。

拍戏。

拍的是什么戏!三级片!

她时澜什么时候也沦落到如斯境地?

“我不会拍的。”时澜的声音很轻,“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拍。”

当初她风光的时候,多少人巴结讨好她;如今她落魄了,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踩上一脚。

也是,这么多年了,她早该看透这个圈子有多肮脏。

她哪怕去死,也不可能去接这种片子,也不可能自降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