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纪璇终于姗姗来迟，她已经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
八点钟，正是帝都这座繁华的不夜城光影霓虹，人潮拥挤的时候，年轻人们都肆意放纵在黑夜的掩饰下。
而林翊，安安静静地坐在咖啡厅里，神色一如既往。
“抱歉，路上堵车。”纪璇将手提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神态安然地坐了下来，虽然是抱歉的话，可是表情却没有丝毫歉意。
如她所想的那般，林翊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招呼服务员上咖啡，并没有因为她的迟到而有什么不满：“没事，帝都的交通向来不好。”
纪璇“嗯”了一声，随手将被风吹乱的长发拢好，抬眸看他：“找我什么事？”
咖啡被端上来，浓郁的香气扑鼻。
林翊给自己点了一杯美式咖啡，给她则点了卡布奇诺。
他端起咖啡杯，却并没有喝，而是细细端详，片刻后又放回桌面，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我要走了。去川蜀。”
纪璇的心猛然一颤，握着咖啡杯手柄的手也骤然收紧，但面上却仍保持平静，好像并不在意：“所以你是来和我道别的？还是想嘱托我好好照顾陈小小。”
“纪璇。”林翊微微蹙眉，轻叹一气，“你明明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等纪璇回答，他继续道：“以前有人和我说，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只是为了证明他只是一个过客。也许他曾短暂地留下过深刻印记，但最后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
纪璇勉强端稳咖啡杯，抿了一小口。
“我不喜欢喝咖啡。”她抬眸，直视着林翊，没有丝毫躲闪，“入口的时候很浓郁，可是过后却太苦。我没品位，尝不出来它有多高贵。”
就像那一瞬间的心动。
说实话，她真的为了那一瞬间的心动幻想过。
可是幻想终究是幻想，永远成不了现实。
“不喜欢，就不喝。”林翊仍然笑着，让服务员上了一杯热牛奶。
纪璇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她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任凭指甲刺破柔软的掌心。
“什么时候走？”
“周一。”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一年，也可能不会回来了。”
“……”
每一个问题，林翊都回答的很耐心，直到最后，纪璇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问的问题。
咖啡也已经冷了。
“冯司很适合你，也很爱你。”林翊几口将美式喝完，面不改色，“还有陈小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有什么好奇的事情，可以让她给你讲。”
他知道现在说这些，纪璇会难过，可是长痛不如短痛。
“我和你说过的。认识太多年，我和姜七月对她来说，都已经变成了，亲人。”
“够了。”纪璇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收敛在眸色深处，“真的够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听不听的进去，是我的事情。”
她抓起放在一旁的包，站起身。
“一路顺风。”
我祝你，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