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
作为西南最繁华的城市，川蜀的夜晚向来霓虹闪烁，灯火通明。
街道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不夜城也不过如此。
林翊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子，昏暗温暖的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他此时的忧郁晦涩。
手机被随意地丢在桌上，上面是一张房产证的照片。
他端起咖啡杯，紧紧握住杯子的手柄，拇指轻轻摩挲着手柄顶部。
咖啡香气不断钻入鼻腔，醇厚而微微带了些苦涩。
陈小小已经有了其他的人去守护她，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林翊低头喝了一大口咖啡，滚烫的咖啡入喉，来不及品尝内中醇香，只余下烫口的温度，刺激得他几乎红了眼眶。
他沉默地坐了很久，最后还是将手机从桌上拿起，点进一个聊天窗口。
［她还好吗？］
他很快便得到了回复——
［为什么不自己问她？你们已经到了连问候都不敢的地步吗？］
姜七月永远都是那么一针见血，理智到有些不近人情。
林翊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默默回复了一个“嗯”，就没了下文。
［她挺好的。前几天她还和我念叨你，为什么到了川蜀以后，一次也没联系过她。］
［林翊，我知道这样说很残忍，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你和小小只能是朋友，一辈子都是。］
［你好好想一想吧，到底要不要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一连发了三条长长的信息，姜七月那边便没了声响。
林翊默默盯着手机屏幕，许久未动。
咖啡已经冷了。
“先生，我们要关店了。”服务生礼貌地走过来，微笑着冲林翊道。
“好。”林翊如梦方醒，冲服务生略显歉意地轻轻颔首，起身走出了咖啡厅。
一个人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一股莫名的孤寂油然而生。
姜七月说得对，他和陈小小，这辈子都只可能是朋友。况且陈小小浑然不觉他的心意，他一个大男人，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觉得，他会守护陈小小一辈子。
过去这样认为，现在也依旧这样认为，甚至未来，也不会改变。
只不过是从明目张胆的守护转为了默默守护而已。
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
林翊长长叹息一声，还是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几声“嘟嘟”的声响过后，电话被接起。
女孩熟悉的，甜甜糯糯的声音响在耳边：“喂，您好？”
林翊喉头一哽，半晌才沙哑着声线：“……是我。”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片刻后传来陈小小惊喜不已的声音：“林翊！你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在川蜀那边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这么多年没回去，川蜀是不是还是老样子啊？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林翊有些难以招架，他轻轻笑了起来：“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啊……”陈小小不好意思地沉默了几秒，“那你就一个一个回答吧，谁让你这么久都不联系我？这些问题一个也不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