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渐红，深秋的风也愈发萧瑟。陈小小拄着下颚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韩推门进来时，便见她望着窗外出神。
他卧室的视野很好，窗外便是一个小花园，海棠、雏菊、玫瑰……应有尽有。
小路边大多种植了法国梧桐，夏天时阔叶洒下浓荫，走在小路上都会显出别致的浪漫来。
也有一部分小路边上种植了枫树，平时看着并不起眼，可到了秋天时分，花树凋零之时，枫叶便会逐渐变得火红而耀眼，被阳光勾勒出金色的边缘线，映衬着秋天湛蓝纯净的天空，让人无端觉得烂漫热烈。
大概是在看这些枫叶吧。
齐韩这样想着，轻轻靠近了她，自她身后伸出手去将她环在怀中，以下颚蹭着她柔软的发顶：“在想什么？”
陈小小其实在他进门时便已经察觉到了，但也并没什么反应。直到熟悉的柑橘香气逐渐逼近，直至将她完全包裹住，她才偏头看了他一眼。
只是也没有开口。
齐韩倒也不急，就那么静静地环抱着她。
“你看这些枫叶，鲜艳浓烈。”陈小小的眼中有些许茫然，下意识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齐韩怀里，轻轻叹息，“可我却想到了一个词。”
她垂下眸子。
花开荼蘼。
齐韩微微蹙眉，似乎没想到她的态度如此消极。
即使不知道她想到的词具体是什么，可他也多少能猜到一定不是什么乐观的词。
“可是下一季，它们还是一样的鲜艳浓烈。”齐韩斟酌着开口，并没有直接询问发生了什么，而是转着弯地安慰她，“这一季的消亡，只是为了下一季更好的重生。这是自然循环的规律，也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定律。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它们的生命发挥最大的价值。”
陈小小揉了揉眼睛。
微风吹拂而过，枫叶又纷纷落下了不少，铺在小径上，远远望去一片红艳如火，如同青石板小路上原本就是那样的鲜艳颜色。
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我很怕。”
陈小小回过身子，抬手环住齐韩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口中。
她的声音有些发闷。
“嗯？”齐韩摩挲着她柔顺的长发。
“世界上有太多个乔颂雅了。她们的生命都正处在烂漫绽放的时候，就像这些火红热烈的枫叶。可是，属于她们的季节一旦过去，等待她们便是长久的黑暗死寂。”
陈小小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都咬的十分清晰，语气便格外沉肃。
“……”齐韩沉默了片刻，没有答言。
是乔颂雅的事情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而且自从发现乔颂雅的声带息肉癌变已经好几天了，乔颂雅那边却迟迟没有音信，也不见她再来医院复查或是其他。
陈小小本身就是个同理心很强的女孩子，虽然在医院见到了很多生离死别，见到了生命的脆弱和命运的残忍，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那份悲悯。
她会因为乔颂雅的事情感觉难过，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