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齐韩回答，陈小小便冲他做了个鬼脸，从衣架上取下白大褂披在身上，一溜烟跑到门口，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我去住院处看看乔颂雅，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
齐韩看着她跑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丫头，越来越跳脱了。
陈小小七拐八拐地到了住院处，向护士询问了乔颂雅的病房号，便一路摸到了乔颂雅的病房。
病房的门虚掩着，乔父苍老而憔悴的声音有些模糊，陈小小听不太清，只隐约听见零星几个词语，但也能猜到乔父是在劝乔颂雅好好配合治疗。
乔颂雅却一直没有回复。
乔父便始终碎碎念叨着，即使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陈小小不觉有些心酸，甚至隐隐有些嫉妒。
这才是一个父亲应该做到的事情吧？
可为什么她的父亲却是那样一个贪婪冷血的人呢？
强自压下心头这些负面情绪，陈小小深呼吸几次，抬手敲了敲门。
病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乔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陈小小，礼貌地勉强微笑着招呼她进来：“陈医生，您来看乔乔吗？”
陈小小点点头，余光注意到乔颂雅一言不发地坐在**，头颅微垂，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脑后，有些垂在脸畔，遮住了她原本就小巧精致的面庞。
“颂雅的主治医生已经换成齐韩齐副主任了，放心吧，声带息肉癌变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要术后积极配合保养，定期复查，复发率是非常低的。”陈小小组织了一下语言，尽力用最委婉的言辞安慰乔父。
乔父感激不已，脸上的笑容也带了几分真意：“我去缴费，麻烦陈医生陪乔乔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陈小小点头应下。
乔父推门出去，病房里只剩下陈小小和乔颂雅。
陈小小知道乔颂雅现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现实就摆在眼前，没时间给她缓冲，也没时间给她犹豫。
“无论如何，手术都不能不做。”陈小小的语气非常坚决。
乔颂雅没抬头，但却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知道。我会配合治疗的。”
她虽然说要配合治疗，可她的语气却带着浓浓的绝望。
“陈医生，你知道吗？音乐剧是我毕生的梦想。”乔颂雅抬手将散落在脸畔的发丝捋在耳后，轻轻笑着，笑容却很苦，“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怜惜我？就在我离梦想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老天爷和我开了这样的玩笑。我的梦想，完全毁掉了。”
她停顿了片刻，语带哽咽，几乎有些说不下去。
“如果不是爸爸坚持，我大概真的会放弃治疗。”也许是疾病让这个女孩子坚强的外表骤然崩塌，乔颂雅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和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人聊这些事情，“我妈妈去世的早，一直是我和爸爸相依为命。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放弃治疗，我爸爸会怎么样。可是，没有了梦想，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