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周的时间，时澜每天都会来找齐韩，雷打不动。
有时候陈小小也在，时澜就会饶有兴致地打量她，偶尔随意问她点什么，她也是敷衍着答几句，让人挑不出错处。
反而是齐韩的态度始终淡淡的，倒是叫陈小小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也懒怠去猜为什么。
陈小小看了一眼时间，把手里的热水袋放到桌上，扯过白大褂披好，准备出诊。
这几天越来越冷，首都这边却还没到供暖的日期，整个医院总是阴冷阴冷的，她又畏寒，手脚冰凉都是常态，只好整天抱着热水袋续命。
齐韩今天有台手术，抽不开身，所以只能让她独立出诊。
之前都是齐韩带着她，突然要她一个人，她还真的有点紧张。
但是理论知识她有，实际经验虽然少了一些，不过应付出诊应该还是足够的。
她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来对付过这一上午，头一回感觉出诊实在是累人得很，索性连午饭也没吃。
不过这都三个多小时了，齐韩竟然还没下手术。
陈小小脱下白大褂，搭在衣架上，又活动几下脖子，杏眼微睁，显得有些困倦。
昨天晚上到家，她把东西收拾了一番，结果找到了一粒纽扣，好像是林翊上次去的时候遗落的。
给他发消息又不回，结果她惦记着这档子事，就没睡安稳。
太困了。
她抱着热水袋，窝在铺在厚重毛毯的椅子里，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苦橙花香浅浅地笼在办公室里，她有些昏昏欲睡，不住地打着哈欠。
这段时间的事情纷杂凌乱，她实在是懒于应付，又不得不每天打起精神去面对时澜和齐韩，在医院里也难得有时间独处。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听见手机在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眼圈还有些浮肿发红，迷茫的样子像极了一头幼鹿。
“喂……”陈小小的声音带着困意，微微染了几分慵懒。
林翊忍着笑：“你不会刚睡醒吧？”
“唔...”陈小小揉了揉眼睛，勉强清醒了点，“昨天没睡好。”
“一会儿我去接你，顺便去你那取纽扣。”林翊差不多能想象到陈小小现在的状态，肯定是迷迷糊糊，脑子不转。
陈小小果然没转脑子，稀里糊涂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等等，他刚才说“一会儿”？
她猛地清醒过来，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立马就慌了——
14点26分。
她竟然在办公室睡了这么久...陈小小下意识地看向齐韩的位置，依旧是空的。
这台手术有这么棘手吗？竟然进行了足足六个小时都没结束。
陈小小眉头紧蹙，心里总有些发慌。
她犹豫了几分钟，还是决定去探探情况。
但让她完全意料不到的是，手术室空无一人。
“……”
陈小小愣在原地，刚巧护士长经过，冲她笑道：“手术早就结束了。”
“结束了？”陈小小舔了舔嘴唇。
护士长看上去有些惊讶：“齐医生没和你说吗？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头疼严重，临时找了钟主任替他，请假回家了。”
请假回家了……都不告诉她一下吗？
他就有这么无视她？
陈小小说不好她现在是什么心情，难过心寒也有，委屈生气也有，莫名其妙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实在算不上美好。
想想也是，请病假的确没必要告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比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