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开庭的那几天，陈小小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实习，只是她不再像之前那样亲近齐韩了。
“齐医生，您要的手术记录已经发到您邮箱了。”陈小小关掉电脑，下班之前客气地和齐韩交代了一声，便打算离开。
齐韩刚想说什么，却见林翊站在办公室门口。
陈小小自然也瞧见了他，颇有些惊异道“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林翊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帆布包。
“下次不用这么麻烦，我坐地铁也就二十分钟事。”陈小小却不大自在，夺回了帆布包拎在手里，急急忙忙往外走，生怕林翊和齐韩再起冲突。
林翊眼中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但很快面色如常，跟着她离开了。
齐韩垂下眼帘，旋上钢笔盖，才复抬了眼，望着陈小小的办公桌出神。
“你最近不忙了？”陈小小坐在车后座，摇下车窗，让车内发闷的空气流动起来。
林翊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白，但仍笑言：”还好，怕你坐地铁再伤了腿，就想着来接你。”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
陈小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林翊略有些发红的指关节上，蹙眉道：“你的手怎么了？”
“嗯？”林翊一愣，随即搪塞道，“不小心而已。”
陈小小却莫名想起了齐韩红肿的唇角，她抬手比画了一下，眉心一跳，张口问他：“你是不是和齐韩打架了？”
刺耳的刹车声过后，车子急停下来。
“他告诉你的？”林翊盯着还有一百来秒的红色信号灯，神色平静。
“我猜的。”陈小小有些急了，“你，你打他干嘛呀？你又不认识他。”
林翊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火气平复去：“如果不是他，时澜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你？”
陈小小默然，克制住了自己想为齐韩辩解的冲动，好半天才轻轻开了口：“以后别这样了。”
她明白林翊和姜七月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却仍然固执地相信齐韩的为人。
即使她现在已经开始疏远了他。
尖锐的鸣笛此起彼伏，打断了林翊要说的话。
绿灯了。
陈小小将头靠在车窗上，静默无声地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
林翊也没有再说话，一路沉默着将她送回家。
茶几上还摆着一食残余不多的小熊饼干和几瓶黄桃味的酸奶，陈小小盯着它们许久，才伸出手去，拈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
因为存放时间有些长了，饼干吸收了空气里的水蒸气，口感已经不那么酥脆了，但味道却依旧浓郁醇香。
就像一段双方都想维持的关系，时间久了，自然会不可避免地产生误会和摩擦，可是两个人的心思却仍和从前一样。
陈小小托腮坐在茶几前，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她能想通，但却想不开。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热心的人，这段时间的主动和坚持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精力。
何况她去北济的初衷是提高自己的能力，好让自己可以在面对病魔的威胁时，抢回更多的生命，而不是为了这些情情爱爱的事。
她拿起压在玻璃板下的合照，略略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