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却是徒劳无功。恍惚间又听见齐韩在喊她的名字，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陈小小一直能感受到外界的刺激，却始终不能作出反应。
直到那一滴眼泪砸落，滚烫得几乎让她的心都微微被灼痛。
是齐韩吗……应该是他吧。
“别...别哭......”她费力地掀动嘴唇，但喉咙干涩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轻轻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齐韩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惊喜地抬头，刚好对上她半阖的眸子，竟然激动到傻在了原地，好半天才颤抖着手，为她将凌乱的发丝捋至耳后，露出她光洁白皙的面庞。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碎碎念着，眼眶开始泛红，俯下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陈小小觉得她的肩窝处一片滚烫潮湿。
她想抬手安慰他，但是刚刚清醒过来的身体虽然没什么不适，但却没有力气。
齐韩半晌才想起叫郑主任来，赶紧去按床头的呼唤铃。
郑主任又细致地检查过一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已经没事了。只要再静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建议半年内不要进行剧烈运动，注意饮食清淡，多吃高蛋白的和补脑的食物，切忌情绪起伏剧烈，大喜、大悲、大怒都可能引起不良症候。”
他嘱咐完以后，便出了病房，只留下齐韩和陈小小两个人。
日光灯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齐韩的影子映在墙上，被拉得好长好长，他静静坐在陈小小床边，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快去休息吧。”陈小小无奈极了，她的声音还有些没气力，但精神状态已经很饱满了，“明天还得工作呢，又不像我，现在还带薪休假呢。”
她看齐韩眼底一片青黑，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面色憔悴，整个人邋遢极了，好像一下子就沧桑了许多。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我不困，想多陪你一会儿。”齐韩摇了摇头，依旧觉得不真实，怕这一切是场梦，醒来以后发现其实她仍昏迷不醒。
那种滋味儿实在过于煎熬。
陈小小劝不动他，又实在怕他身体熬不住，便往边上挪了一些，轻轻拍了拍空下来的那半边床，略显迟疑：“要不你...你上来躺一会儿吧？”
齐韩微微愣了一下，对上她的眸子，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没事，我在沙发上凑合一宿就行了。小孩子不要随便和人‘同床共枕’，知道了吗？”
陈小小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她杏眼圆睁，好半天才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不肯搭话。
怎么一个来月没见，齐医生竟然学会了耍流氓！
跟谁学的！
齐韩好笑地看着被子里鼓出来小小的一团，摇了摇头。余光臂见床头的小台历，目光一顿。
2021年2月15日。
在陈小小陷入昏迷的这三十四天里，他终于彻彻底底地看清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