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间，桃花已经开了满树，晚风拂过，花瓣纷纷打着旋儿飘落，有几片飘飘****落在了陈小小的头发上。
月色温柔，桃花灼灼，更显得人比花娇。
齐韩轻轻摘去她发间桃花瓣，指尖自她柔顺的长发穿插而下，淡淡的香气萦绕，经久不散。
“齐医生，到啦。”陈小小扯了扯他的衣袖，兴冲冲地将他拉进眼前略显破旧的小店里，驾轻路熟地招呼老板点菜，“你吃什么？”
齐韩只点了几样青菜，并上大骨熬出的清汤底。
点过菜，他用指腹擦了擦桌面，油腻腻的触感让他皱起眉，抽出几张纸巾，细致地擦拭桌面，但是效果甚微。
“噗。”陈小小看他的动作，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纸巾，“这是用的时间太久了，上面的油渍已经擦不掉了。”
她观察着齐韩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笑得眉眼弯弯，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一块方巾垫在齐韩那边的桌面上：“这回就好啦。”
齐韩有洁癖，和他稍微亲近一些的人都知道。
“你经常来这里？“齐韩打量着小店的装潢，墙壁已经被油烟熏染得发黄，店内只有几张桌子，但是人却不少，大都坐在店门口摆出的塑料桌椅上。
陈小小单手撑着脸颊，点点头：“嗯，高中下了晚自习，就和姜姜，林翊一起来吃。如果是冬天，爷爷......就会来接我。”
提起爷爷时，她略微停顿了几秒。
齐韩从母亲和林翊那里大概听说了她爷爷的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岔开了话题：“你们关系很好吧。”
他指的自然是姜七月和林翊。
“当然，我们从小就认识啦。”陈小小眼中闪动着星子一样细碎的光芒，“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才上初一，就搬到帝都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姜姜为了我，考到了帝都的私立高中，林翊也和家里闹了好久，最后考到了帝都来陪我。”
“怎么说呢，如果现在要我在父母和他们两个中间选择，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们两个，因为我最难过的时候，都是他们陪在我身边。”
说话间，麻辣烫已经上来了。
“快吃，凉了味道就不好了。”陈小小招呼着。
她没有注意到齐韩若有所思的眼神。
陈小小刚想拿一双一次性筷子，齐韩已经将一双打开的、并且磨平了细小毛刺的筷子递给了她。
齐韩轻轻笑了一下，挑起一根青菜放进嘴里，很给面子地称赞：“好吃。”
“是吧？”陈小小颇为得意。
她吃饭的时候很专心，比她做手术的时候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齐韩其实并不太饿，只吃了几口，就不着痕迹地看着陈小小。
她微微垂着头，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养回来了一些，至少看着没有那么消瘦。
耳边碎发调皮地耷拉下来，有些已经垂到了汤汁里。
齐韩自然地伸出手，替她别好头发：“头发都掉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