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周围看戏的看戏,吃瓜的吃瓜,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而等动静闹大了,之前在暗处等着的许清舟和顾松霜配合默契,一人拍王桐,一人拍裴家兄弟,把这出捉奸捉双的好戏拍了个清清楚楚。

第二天,京中新闻的头条就是——

裴家夫人王桐与裴家二叔旧情缠绵,裴家家主当场捉奸打成一团!

在京中,三人的名声都不小,出了这样的丑闻更是引起全城轰动,被众人议论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不这个人风评有损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裴氏集团的股市因为这件丑闻开始暴跌,旗下的艺人跟着遭殃被人议论,商品也卖不出去,导致一众股东纷纷来到公司总部一口一个退股。

一向和裴京择不和的裴鹤年,一是受不了外面的舆论,二是受不了股东的压迫,只好厚脸皮,再次找到了裴京择。

裴京择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一脸狼狈的裴鹤年,听他低声道:“京择,我们商量一下吧。”

裴京择面色不改,让他先进屋,随后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父子关系不睦已久,但是裴鹤年不得不承认,论手段论能力,裴京择在整个裴氏家族都是翘楚。

若是以前,为了打压,裴鹤年万万不能重新把公司大权交给裴京择,但眼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若任由事件发展,裴氏集团就要毁在他自己的手里了。

想到这,裴鹤年也坐下来,轻咳一声开口:“京择,公司最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

因为女人和公司的事情,裴鹤年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整个人很是憔悴,头发也白了不少,看起来带了点可怜。

可一想到母亲的死,裴京择又硬生生压下了心中因相连血脉而生的恻隐,冷声道:“当然。你今天过来,不会是想跟我商量公司的事情吧,那不好意思了,公司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变成什么模样,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闻言,裴鹤年脸色有些难看,放在以前他定会拂袖离开,然而此刻,为了挽救公司,他也只能低下了素日高傲的头颅。

“你这说的什么话,京择你是有能力的,公司现在情况很不好,也就只有你能救了。”

见裴京择面色不改,裴鹤年又道:“京择,这公司可是我跟你母亲一步步打拼来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它走向衰落吗……”

裴京择双手抱胸,看着裴鹤年虚伪的嘴脸,心里越发冰寒。

为了裴沪西那个二世祖,裴鹤年夺了自己的权,放任裴卓羞辱他,甚至说如果死的是他就好了。

现在公司股市暴跌人心惶惶,他又想让他来收拾烂摊子!

他的这个父亲,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说了。”裴京择语气冷漠,“不帮。”

裴鹤年眉头紧蹙,瞪大了眼,试图用最后一点父亲的威严让裴京择就范。

然而他根本不买账,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眸光清冷如刀。

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裴鹤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破釜沉舟一般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只要你肯帮忙,我就把公司继续交到你手里,怎么样?”

裴京择闻言挑眉:“可以。那你今天带合同了吗?你什么时候把公司还给我,我就什么时候帮忙。”

“带了带了。”

裴鹤年忙不迭应声,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文件递过去。

“另外,爸还要求你一件事情。”

裴京择翻阅着文件,闻声抬起头来,唇边勾起嘲讽的笑容:“你不就是要我公开澄清你的那件事情吗,好啊,我答应你。”

父子二十几载,裴京择早就清楚他是怎样的人。

好面子,薄情,不讲理。

裴鹤年没想到裴京择答应得这么的快,先是惊讶了一瞬,随即笑得整张老脸都挤在了一起:“不愧是我的儿子,还是心疼我的。”

“王桐实在是蛇蝎!居然跟裴卓搞在一起,真是……”

裴鹤年越说越觉得脸上无光,自己在商界征战多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一直以为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却不想被一个女人给玩了。

“你也别高兴太早了。”

裴京择喝了口冷茶,语调冰凉:“你知道我母亲怎么死的吧。”

听到这话,裴鹤年脸色微僵。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说这个做什么。”

“是很久了,但是我忘不掉。”

裴京择目光如炬,声音冰冷:“你不能逃避了,必须把我母亲的事公之于众,奉劝你一句,回去以后好好梳理,要不然,帮你澄清的事情,想都别想。”

心里犹豫许久,裴鹤年终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三日后,发布会如期举行。

裴京择以裴家长子身份就裴家叔嫂奸情一事进行澄清,将罪名都推到了两人身上,极力维护了裴鹤年的形象。

而裴鹤年也向公众彻底公开了裴家元夫人,也就是裴京择生母的死亡真相。

一直以来,裴鹤年对外宣称原配是死于仇杀,然而真正的原因是,当时二人遭遇仇家追杀,他明明有机会去救她,却为了自保没去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别人手里。

真相揭开,全场轰动。

裴鹤年当众对自己这个长子鞠躬道歉,裴京择因为母亲死因公开一事心结也稍结了点,与他握手言和。

就此,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

发布会结束之后,裴京择带着顾松霜回了一趟老宅,却不是打算住下,而是让保姆和管家收拾了自己的所有行李,带着大包小包搬了出去。

临走前,两人坐在车子里,望着别墅的方向。

门口是裴鹤年和裴沪西,这小子淌着口水眼神呆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裴鹤年则是表情复杂。

“你真的要走吗?”

裴京择自嘲一笑:“对我而言,这个家就像是地狱一样,无时无刻提醒我母亲的枉死和我童年的残酷,我待不下去了。”

“所以,走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