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的她,不是开车过来的,他偷偷放完花,跟了上去。

她等在公交站,他躲在广告站牌后,时时刻刻盯着她修长的双脚,穿着五分高的凉鞋,等了好几分钟,车来之时,她才迈步,走了上去,他尾跟了上去。

上车之后,他刻意选了个她身后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习惯性望着窗外,看着窗外的光景,浅浅的呼吸声,好看的侧脸,在阳光照射下,白洁亮力的阳光镀在周围,纤长的睫毛微眨了眨,一丝紧接着一丝长发吹打在她的脸上,就像一副画,好看动人。

如果,他是一个作家,一定会牢牢记住这副画,将它临摹。

她望着窗外的风景,专注,入神,没有丝毫离开,就像以前,有一次情人节,他第一次带她在北京坐公交车,她欣喜的眼神,充满着开心,充满着快乐。

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的笑容在告诉他,她喜欢满街上,情侣牵牵走走,手捧着鲜花,脸上挂满笑容的感觉,她喜欢北京天安门的热闹纷纷,她喜欢公交车下的拥堵,她喜欢繁华的城市,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竟有如此之大。

他和她几本不坐公交,也没有坐公交的意识。

从那之后,她也会偶尔坐坐。

眼前突如其来的起身,将他拉了回来,她从后门下了车,他也随后下了车,朝着她走的方向,刻意距了五十厘米,她走一步,他走一步,直到鲜花店才停下脚步,一如既往,她依旧买了两束白菊,朝着另一个墓地场走去,来到乔山峰的墓碑下停下。

她半蹲了下来,将一束白菊放在了墓碑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缓缓起声:

“前几天,我去看望母亲了。”

“她教我浇花,剪枯叶,还叮嘱过我,千万别剪着了新叶,我愚笨,竟还是剪着了。”

“她跟我说没关系,凡事都要慢慢来,就像,你和家舒一样。”

“爸,我想问你,你也喜欢他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呜呜”的风声。

她提高了些声调,又问了遍:

“纵使是他害了你,你也一样喜欢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呜呜”的风声。

冷了有三秒,她压低了声调,不太明白继续说着:

“我很困惑。”

“母亲她还跟我说“你爱他”,对,我是爱他,但那是曾经,我曾经爱过他。”

仅仅只是曾经爱过吗?

杨家舒垂下了眼帘,神情有些恍惚,眼神里却丢了魂,他转身,本想抱着一丝侥幸,想听她说出现在还爱,可最后,她说出来的却是:

“自我记忆起,我就不爱他了。”

原来,你的回来不是因为爱,而是,炫耀荣耀。

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不想多停留了一分一秒,她不爱他,他已经知道了,不需要再知道了。

离开后的他,坐在了公交站下,双手捂着脸,手指抓紧着头皮有了些痕迹,在被阳光印了半边的他,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他在缓解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