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又一个醉鬼

“青仔,今天怎么过来捧场?”

“对啊,你跟学友可是金像奖的竞争对手!”

“青仔,前些天有人看见你和林佳欣一起饮茶,你们是不是在拍拖啊?”

“……”

3月14日夜,中环某影院门口,褚青刚刚现身,就被众记者拦住去路,强行壁咚采访。今天是《男人四十》的首映式,这片子属于先获提名后公映,许鞍华的文艺片在香港还是很有关注度,声势不小。

他入行时,面对媒体总是磕磕巴巴的,经历多了,现在有点娴熟自若的姿态。

“学友哥是我的老大哥,我们私下关系非常好,就算同时竞争,也不会影响感情。何况我觉得学友哥的演技一直是被低估的,如果他获奖,我只会为他高兴。”

同样,我跟林佳欣也是好朋友,朋友之间见见面,饮饮茶,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们可别乱讲,我有女朋友的,千万不要害我!”

听了他的解释,记者们皆在意料之中。全世界都晓得这两口子甜甜蜜蜜,若是没有确实证据,比如接吻照,或者一起从酒店出来之类的劲爆八卦,楞要说他出*轨移情,压根没人信。

由于褚青平时低调,偏偏人气还旺,好容易逮住机会,自然要问个痛快。

“听说你接了叶瑾鸿的新片,跟tins的大照片,很漂亮,很有那种青春活力。我非常期待与她们合作。”

“你有三座影*帝奖杯在手,为什么会接一部偶像电影,还是和几位新人一起搭档?”

“因为阿关劝我,你个衰仔!做点年轻人应该做的事吧,你才26岁!”褚青耸耸肩,自嘲道:“我听了他的话,才意识到我居然真的26岁,所以就接喽。”

“哈哈哈!”

周围一阵哄笑,方要再问,褚青连忙打断道:“那个。我们就先到这吧,首映快开始了,我也该入场了,有机会再聊。”

说着,这货低头挤出了壁咚圈,空气瞬间清爽,一模脑门,出汗了都。

他如今在香港早不是哦。”林佳欣贴着他耳朵,低声道了句。

“你本来就很不错。”他笑道。

几人简单寒暄,褚青转圈瞅了瞅,奇道:“哎,梅姐呢?”

“她身体不舒服,要等下才到。”张歌神解释道,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把他拽入席位。

观众不多,仅坐了半场,影评人和记者却满登登的占了前两排。本届金像奖,最佳影片、导演、男主、女主、女配、编剧等重要奖项,《男人四十》皆有入围,却又是最晚公映的,想评论都没地方找。

嘉宾来的较少,褚青算大牌了,在第一排紧挨着林佳欣坐。不久,灯光黯淡,荧幕亮起,首映正式开始。

画布渐渐浮现出大海的镜头,随后一转,学友哥坐在遮阳伞下看书。

他的角色,是位“教了几十年书的老头儿,又有老婆又有小孩,没钱又不帅”,可偏偏被个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喜欢上了。

片子的节奏舒缓,撑起故事结构的。算是近年少有的港产佳作,评分自然不会低。

许鞍华导演率一干主创到台前致谢,记者连忙啪啪拍照。

褚青原本想趁机溜掉的,林佳欣一直盯着他。刚有动作,就眯着眼睛扫过来。这货讪讪一笑,只得坐下。

首映式结束后,还有场小型晚宴。他最不爱参加这个了。刚才,俩人就在掰扯这事,妹子想让他去耍耍。他矫情的连番推拒,结果还是难逃一劫。

……

九点,酒店私厅。

别看某些明星不喜欢去影院,这种场合却是妥妥的真爱,尤其那些小演员和嫩模,处于娱乐圈边缘,万一傍上个大老板,轻轻松少奋斗十年。

虽然首映式人不多,可到了晚宴的档口,都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足足几十号男女穿梭于纸醉金迷之中,其乐啊,今年的最佳新人保准归你了。”他由衷赞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现在的水准,比我第一次见你时强太多了。”

“那我,我算是一个演员了么?”她仍旧不自信。

“嗯,很好很好的演员。”褚青笑道。

“……”

林佳欣听了,紧紧抿着嘴,忽然垂下头,看不清面容,似有一丝细细碎碎的啜泣颤动。过了半响,她又抬眼道:“你知道我最喜欢听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不待对方回答,自己便轻笑道:“就是别人对我讲,你进步了。”

“……”

褚青亦是默然。

她十六岁就在台湾出道,小小年纪遭遇封杀两次,期间辛苦,不必多言。而六年后,从歌坛转攻电影,努力无数,终于有所成绩。

其中的复杂滋味,怕是谁也不能理解。

俩人接着聊了好久,这位害羞腼腆的女孩子,借着酒劲和兴奋,难得的向别人敞开内心。褚青同样讲了很多自己没出道时的艰苦,在那破旧的四合院里,用铝饭盒咕嘟咕嘟的热面条吃。

直到十一点,晚宴散场。

酒喝得尽兴,话说得畅快,如果没有眼前这位醉鬼的话,那真是一个完美的夜晚。

褚青看着软成一滩泥的林佳欣直叹气,为毛总能碰上这种事?就像打boss掉宝箱,别人都是大红手,开了就能用。唯独他,全套的史诗装备,却是个十级烂鸟。

没办法,他拉开姑娘的小手包,翻出电话,找到她经纪人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荃姐,是我,青仔。”

“佳欣喝醉了,你能不能来接一下?什么……呃,好吧,我等会儿。”

人家现在没空,说处理完事情马上过来,让他们先等等。

大厅已经关了,清洁工开始打扫战场,他半搀半抱的把醉鬼弄到一楼的咖啡座,跟服务生打了个招呼,借了俩位置。

林佳欣迷迷糊糊的靠着他肩膀,因为穿的是小礼服,怕她冷,身上还披着褚青的西装外套。

即便夜深,外面街道依然通明,夜游的年轻人说说笑笑的奔向远处。

大玻璃窗映着俩人的影子,一个端坐,忧愁,一个斜倚着,安静,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