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真的是魔怔了,怎么会想起她。
也不知道磨蹭了多久,沈则还是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不受自己控制,脑中时不时的出现顾芫那个讨厌的女人。
他看了看时间,还是先做晚饭吧,然后吃完早点休息,这样应该就不会想起她了。
可是他打开冰箱的时候,愣住了,看着手上拿着的菜,是顾芫爱吃的,他还是不自觉地想要做顾芫喜欢吃的菜。
看着冰箱里全是顾芫喜欢吃的菜,沈则抿了抿唇,把手上的菜一把扔进垃圾桶,然后拿了好大一捆香菜,他决定晚饭就吃香菜配白粥,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有点凄惨……
正当他盯着眼前的香菜发达时,门铃声想起了。他听到门铃响起,浑身一震,走到门口,从猫眼看出去,看到顾芫正站在外面神色紧张。
看他一直没开门,门外的人似乎有点心急,改按门铃为敲门,‘咚咚咚’的敲门声仿佛敲打在沈则的心上,让他没有来的有些紧张。
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心跳居然微微加速。他心想,只要顾芫真诚的认错,他就原谅她,今晚还是做顾芫喜欢吃的菜。他都没想起那些菜被他早扔垃圾桶了。
他这样想,身体就付出了行动,拉开了们。
顾芫看到门开了,欣喜了一瞬间,然后她就发现沈则脸色不太对,而且周身都有点不修边幅,点都不像平时,就算在家的都要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的。
现下,眼神无精打采,神态有些疲惫,头发也有些凌乱,然后顾芫又发现他的脸透着一些不自然的红,看上去非常的憔悴和虚弱。
顾芫一惊,赶忙反射性的伸手摸沈则的额头,道:“你生病啦?”
沈则沈则微微一侧,躲开了顾芫的触碰,语气有些生疏地反问道:“你来做什么?”还带着一点鼻音,瓮声瓮气的。
顾芫看沈则躲开了她,伸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悻悻地收了会来,不自觉地捏了捏裙子。
但是她还是更担心沈则的身体,关心地问:“你是感冒了吗?有没有吃药?”
沈则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有话就直说。”
顾芫扭捏地揪了揪裙角,讪讪地笑道:“呵呵~那个……那个……”
看她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沈则没耐心,就要关上门。
“诶!诶!等等。”顾芫眼疾手快的扒住门,然后可怜兮兮道:“那个……沈则,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天才不计小人过,就原谅小的这一回呗,好不好好不好嘛。”
沈则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认真严肃的看着顾芫道:“顾芫,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和我说,无论多么离谱的问题,我都会和你解释的,但你你不该什么都不清楚,就自以为是的妄加揣测。”
顾芫委屈巴巴,“我说了呀!”
居然还不知悔改,看来也不是诚心道歉,想到这里,沈则皱眉,眼神不善,“你什么时候说了,说了什么。”
“我最开始问你喜不喜欢兔子,你说喜欢啊,而且后来我叫你小受,你不是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嘛。”说道这里,顾芫就觉得非常的无辜,她不止一次叫过他小受了,她也没见他像现在这么生气啊,不仅如此,连反驳都没有。她完全忘了之前沈则是疑惑的,只是她以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沈则莫名其妙,又有些脑怒的看着她,“我喜欢兔子跟同性恋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之前不说说小受是‘幼小的兽’的意思吗。”他看着顾芫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欺骗他感情的负心汉一样。
“……”顾芫惊讶得睁大眼睛,终于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了,顾芫有些尴尬道:“你不会不知道兔子和小受是什么意思吧?”
沈则反驳道:“我当然知道,兔子就是一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后面那个我昨天刚知道……”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顾芫张了张嘴巴,她知道沈则纯情,但不知道他纯情道这种地步啊。
她讨好地看着沈则,摸了摸鼻子讪笑道:“那个……你难道不知道男同性恋也叫兔子吗?而且‘小受’这个词都已经跟九年制教育一下普遍了,我怎么知道你居然不知道呀。”
沈则皱眉。“我为什么要知道它们的意思?都是些无用的,挤压大脑内存的垃圾信息。”
可是就算他不知道,顾芫现在也不服气,她质问沈则:“既然这样,可是为什么我把你当做闺蜜处,和你勾肩搭背的,而且你对我也很好,那你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啊?总不可能你喜欢上我了吧?”越到后面,顾芫吼的声音越大,其实只是遮盖自己心里的心虚而已。
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是被人扒出来了一样,沈则心脏一缩,他震惊地看向顾芫,然后嘲讽的语言不受控制地就这么脱口而出:“我喜欢你?我会喜欢你?你先去给你脑子充点智商再说吧!”
“你!”顾芫在家里也是掌中宝,被爸爸妈妈娇宠大的,何时受过这种恶言恶语,她手指颤抖地指着沈则,“你什么意思?你智商高又怎么了,智商高就可以随意践踏人了吗?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和秦书一起长大,明知道她是女人,却不告诉我,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吗?还说别人呢,你又有多高尚?”越说越委屈,顾芫的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好了,我知道我这种智商不配和你做朋友,再见,最好是再也不见!”顾芫说完决然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开,回到隔壁403,进门之后,为了发泄,她把门重重的一摔。
砰的一声。
沈则浑身一震,他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到坚固的木门,仿佛把他和顾芫隔开成了两个世界。
他颓然地坐到沙发上,他又像早上那样,将双腿折叠,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自己的胳膊中。他又难过,又害怕,害怕顾芫真的再也不理他,甚至再也不见他了。他也有错,明明人家都主动道歉了,为什么他要说这样的话呢。
为什么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得的那个病,难道真的是绝症吗?应该是了,不然为什么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
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是困扰他多久的问题将要明了,又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片混乱。
沈则现在不知所措,自己刚刚是要干嘛呢?哦,吃完饭。要是顾芫在这,肯定会以为他傻了吧,那个明明自己很笨,偏偏还喜欢骂他傻的人,也许她再也不会跟他斗嘴了呢。
他坐到桌前看着前面的白粥和香菜,一点食欲都没有。看到香菜就想到顾芫转身的那个眼神,让他浑身难受。顾芫取自芫荽的芫字呢,他还是不要吃了。所以他的晚餐,就是随意地喝了口粥。
吃过晚饭,他又量了一下体温,38.1℃。可是他还是不想去医院,他突然就想让他自己在家里自生自灭好乐。
睡前,他又给自己煮了一碗姜汤。
然后早早的上床,盖着厚厚的被子,想捂出汗来。可是他却怎么都睡不着,因为发烧,他很难受,总感觉浑身就像身处在火海里一样。脑袋里面也像是住了个孙悟空,被他的金箍棒搅吧搅吧搅得生疼。
他只好起床,用酒精擦在自己的手心、脚心和额头,降温。
酒精的蒸发带走了热度,丝丝凉意让他稍微不那么难受。他睁着眼睛,楞楞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人一生病,心里也连带着很脆弱,也会很容易感到孤独。沈则躺在**,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希望顾芫此时就在他身边。
他又下床去把香菜从窝里抱起来和他一起睡,偶然看到隔壁的灯还开着,他在心里想着顾芫此时在做什么,可能在吃东西,她心情不好就喜欢狂吃,也有可能在看剧本,她对待自己的工作很认真。
不知道为什吗,此时想起顾芫,就觉得她全身都是优点,就连贪吃,他也觉得很可爱,顾然是失去的东西最珍贵是吗?
叹了一口气,他又回到**,香菜就在他身边,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心里莫明就多了一丝安全感,就沉沉的睡去。
这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身处在一片火海当中,四周全都是火,烧得他很难受,他一直跑一直跑,想逃离这片火海。可是这片火海感觉就像是无边无际一样,他怎么都逃不出。
直到他看到前面的一个身影像他走来,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向她跑去。等他看清她的脸,发现她居然是顾芫,她在对他笑,沈则很高兴,她没有生他的气,还来救他了。于是他也很开心的笑了,想要去拉她的手,可是马上她的脸色就变了,变成了下午她离开的时候那个表情,还有那个决然的眼神,跟下午的时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