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一把抓住顾年年的手,张嘴就骂,“你是来收鬼的!我给你钱的!你凭什么!”
顾年年好看的眉眼都皱到一起了,觉得她非常吵……
“就算我这次收了他们,以后还会有冤魂缠上你;而且你与他们之间的愁怨,不死不休!”
二狗听得一寒,师妹突然的严肃中,带着丝丝冷漠,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欢乐跳脱。
事情好像挺严重的……
赢山拿着手机,屏幕前的他,虽然看不到那些鬼怪,但总觉得,那边弥漫着一种……
一种好似哀怨,又好似仇恨的气场。
令人不敢接触的恐怖,不寒而栗……
妇人咧着嘴,满眼的仇怨,方才那骂咧的气势**然无存。
“不死不休……呵呵,”妇人放开顾年年的手,双手叉腰,看着这些非人的鬼怪,满嘴的不屑,“既然你这小丫头不行,那我再找别的大师!”
周先生听得忙拽住姑妈的手,焦急得汗直流,“姑妈!你也看到这情形了!之前你找了那么多大师,花了那么多钱都没用,您怎么……哎呀!”
他姑妈这个人人品很差,他也知道,但说到底还是亲戚,想着帮一把,谁知她居然不接受!
真是费了这心思!
周先生看着他姑妈的嘴脸,重重叹了口气,最后撒手不再管了,退到一旁站着,就这么着吧!
大家见她这么嘴硬,也是纷纷摇头。
【要我说呀,就让他们自个儿闹算了!浪费咱小师妹的力气!】
【就是!】
【不识好歹!帅哥,带咱小师妹吃东西去,别管她了!】
评论区的人是相当活跃,这情形,谁不气呢?
顾年年手指还在朝上,见她这么“无所畏惧”,拧结的眉头更紧了些。
“那我可收伞了?”
“随便!老娘也活过了这么多年,就不信他们能弄死我!”越说越气,妇人直接指着顾年年就骂。
“还说是大师呢!还不是不管用!有钱都不赚,你还有什么用?!”
“……”
这下赢山和二狗可不乐意了,不管不顾就开始跟她对骂。
赢山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了,“我师妹是个有原则的人,不是见鬼就杀的!冤有头债有主,不化了冤债,师妹便是滥杀无辜!有损阴德!”
“跟她说这么多干嘛,小师妹,把大伞收起来!看她一会儿哭着求你!”
顾年年没有听他们说话,只是看着那九个鬼。
他们的黑眼中,冒着怨恨的烟气,连那最小的孩子,本该天真无邪的年纪,此时却充满恨意。
顾年年不懂他们的眼中的仇恨,但能体会那种生前被冤枉致死的痛恨!
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上前几步,伸出右手朝他们摊开,“给你们个机会,谁都可以,抓住我的手。”
几人都不解的看着顾年年,但赢山却知道她要做什么!
“师妹!”
看着那个小孩子,他黑色的眼仁里,除了憎恶惧怕,还有一些闪躲。
顾年年慢慢蹲下,将手摊在他面前,笑得可人,“别怕,只是想看看而已。”
站在男孩儿身前的女人,轻轻拉了他一把,把他的手递了过去——
——
周家村里,大家伙儿在日头浓烈的时候,躲在树下乘凉闲聊。
“听说了吗?周二家的媳妇儿,跟别的汉子厮混!那小子还是别的汉子的呢!”
村中妇人本来无事闲聊,更八卦了。
“啥?!你打哪儿听来的啊!”
方才说起话头的女人,就是周先生的姑妈,这会儿正嫌弃地撇着个嘴,手还指了指那不远的屋子,“我见着了!昨天回村儿的时候,路上看到了!”
“看到了啥,你倒是说呀!我这心痒痒!”
一群妇人催促着她快些说下去,被这么多人拥簇着,姑妈顿时觉得成了人群的焦点,趾高气昂地咳了两声。
“昨天我可是看到了一个汉子,抓着那家的媳妇儿的手呢!你侬我侬的,别提多腻歪了!”
姑妈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还有呀,那汉子还抱着周二家的小子逗弄,你们别说,我瞧着小子和那汉子,有几分相似呢!”
一说起来,其他的妇人也开始说着自以为是的发现。
“那家的媳妇儿,我从前看着就觉得不好,天天上地里,那腰扭的,是要勾哪家汉子呢!”
“可不是嘛!上次周二没在家,她找俺大山去帮忙,大山回来别提多开心了!”
“难道……她和你家大山……”
“嘘!人回来了!”
——
一时间,周二家媳妇儿水性杨花的事儿,就传遍了村子,连隔壁村都纷纷说道。
周二媳妇儿,就是小男孩儿的母亲。
无论她怎么解释,周二就是不信,天天对她不是打就是骂,从不手软。
今天又是被打的一天,周二媳妇儿抱着儿子痛哭,“你要是不信,咱们去城里做那个什么亲子鉴定!”
周二听着,更加恼火了,手里的木棍又落在媳妇儿的身上,怀里的孩子哇哇哭着。
听到娃娃的哭声,周二越看越觉得不像自己的孩子,更加生气了,手里的木棍不仅打了媳妇儿,还打在才三岁多的孩子身上。
“还去城里!老子有那劳什子钱,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边骂边打,“你自己浪就滚远点儿!还把汉子带到村子口!还生了个这么个玩意儿!”
“那是我弟弟啊!他想见见阿蛋,给我爸妈报个平安!”
“滚你娘的弟弟!人婶子都亲眼看到了!”
这边打骂不停,门口坐着两个老人家,是周二的父母,他俩完全视若无睹。
嘴里也不依不饶,“这要是在从前呐,是要沉塘的!”
“咱们周家不幸!居然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呸!贱蹄子!带上你那畜生儿子滚!”
他们一家人越骂越狠,周二媳妇儿已经吐血了。
无论她怎么解释,这家人就是不愿听,一直说她是狡辩……
打够了,骂够了,他们直接把两母子扔出了家门。
媳妇儿无力抱孩子,她已经身心俱疲,哭累了,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