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山看着倩倩在求原谅，刘庆军对着倩倩一通骂。
“师妹，要是刘庆军不原谅倩倩，倩倩放不下，是不是就离不开？”
顾年年正吃着带来的薯片，“嗯，放不下心中执念，就一直留在人间呗。”
对于鬼物来说，只要不是危害人类，即便留在人间也无事。
除非自己非常想离开，那就自己去找鬼差，让鬼差带到地府，在地府忏悔。
赢山看着倩倩那卑微的身影，不由得叹气。
“或许倩倩现在求原谅，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刘庆军吧？”
顾年年挑眉，侧头看着自家师兄。
“师兄现在聪明了！”
赢山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师兄一直都这么聪明好不！”
力道不大，顾年年故意喊了一声，评论区的人看到，纷纷指责赢山。
江稻勉提醒，“你别闹小师妹！骂你呢！”
“……”
他俩小小的打闹，不妨碍那边两人吵。
也不是吵，一个低微认错，一个大声谩骂。
刘庆军骂到人都有些累了，直接坐在纸皮上，抄起脚边的酒瓶子喝着。
一口烈酒下肚，人也冷静了一些。
撇过头去不看倩倩，“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
倩倩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冷漠的眼，“我……虽然我没资格，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重新找回活下去的理由……”
“呵呵，你挺有自知之明，既然没资格，那就给我滚蛋！”
倩倩没有动弹，依旧跪着，“可是……我想赎罪……你能不能，能不能为了自己，好好活着……”
“啪！叮叮叮……”
一个酒瓶子摔碎在倩倩的身边，玻璃瓶子烂得稀碎。
“好好活着？你为了赎你的罪，那我的罪怎么赎回来！我欠阿艳的，我欠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的！怎么赎啊！你说啊！”
刘庆军很激动，激动到一直在伸脚踹倩倩，也幸好倩倩是个鬼物，踹不到。
倩倩依旧低着头，她也不知道，她只想刘庆军振作起来……
“你……你可以恨我，骂我……”
刘庆军抓起地上的杂物直接朝倩倩丢去，全部穿透了她的身体。
这让他更加生气了，情绪没有得到发泄，用脚一直揣着桥体墙根。
“你说这么有什么用！你死了！阿艳和孩子都死了！我对不起何家，我对不起他们！”
在旁边看戏的乞丐看他这副模样，纷纷开口劝说。
“你这样发自己的脾气也没用，人家变成鬼都有心来跟你道歉，你何不放下呢？”
“是呀，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真的没那个能力，但你有心事才会堕落，好好振作起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呗！”
那个喝酒的女人站起身来，把酒递给他，“人家来这里跟你道歉，也是想让你好好生活，何必呢……”
刘庆军伸手接过酒瓶，怼着嘴就喝了人家半瓶的白酒。
女人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去，“作死啊！我就这么点儿酒了！”
刘庆军被打了一巴掌，人也冷静了些，把酒瓶子还给女人，走到倩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不是我原谅你，你就可以投胎？”
倩倩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地点头。
江稻勉想要说什么，被赢山拦下了，朝他摇摇头。
这件事儿，是倩倩的心结，也是她的过错，一切后果，都应该让她自己来承担。
顾年年“咔嚓咔嚓”地吃着薯片，对于两人之间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刘庆军看着倩倩的头顶，慢慢蹲下，和她面对面相对。
他的眼睛充满怨毒，“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别想投胎转世！这辈子，我要你永远活在愧疚中！”
乞丐女人拿着自己的酒瓶子走开，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叹气。
所有人听了都得叹气。
这是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别人。
“我恨你，这辈子都会恨你！你说，有什么可以折磨你的方式！这才是你应该得到的！”
倩倩缓缓抬头，看着他充满怨恨的眼。
“我很爱你，我见不得你跟别的女人好……所以我对不起你们……”
刘庆军突然笑出了声儿，“那真是太好了，你爱我，看不得我跟别的女人好，那我偏要跟别的女人好！你就看着吧！”
刘庆军好像下定决心一样，踉跄着脚步站起身，摇摇晃晃往桥上走去。
倩倩看着他的背影，又哭了。
这也是倩倩想要的，只要他心怀恨意，肯定可以把生活重新过好的……
那些乞丐看着刘庆军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阶梯的尽头。
纷纷拿起自己的酒瓶子，“哎，都是苦命人……”
“苦不苦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反正他算是对生活又有了希望，这不比当个乞丐好？”
“两个苦命人，各怀心思，哎……”
顾年年站背上背包，起身来过去倩倩那边，打开大伞，“要回去了吗？”
倩倩摇头，“我想进伞里，跟他一段路程……”
顾年年点头，“那一起吧？我吃太多了，走走路消消食。”
倩倩的身影消失在大伞里面，顾年年收回伞，径直往阶梯上走去。
乞丐看到那个大伞就把鬼给收了，好奇地凑上来。
赢山一个快步就跑了，可怜走在最后的江稻勉，只能一一解答他们的话，还让他们关注公寓那边，等着道观建成，可以过去看看。
最后还给了他们一人几十块钱，才放过他……
江稻勉看着自己空空的口袋，“呜呜呜……赢山！你还钱！！！”
——
三人跟在刘庆军身后，他没有上去大桥，只是走向街区。
远远地看着他翻垃圾，翻找纸皮和瓶子，拿着一个大的垃圾袋装起来。
直播间看到这一幕，有的人直接哭了起来。
【天哪！突然觉得都是可怜人……】
【他起码自力更生，财富也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确实……】
江稻勉看着评论区的话，扭头看向顾年年，“我们要不要帮帮他啊……”
顾年年摇头，慢慢跟在后面，“他不会接受的，还不如让他自己一步一步走回来。”
“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