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现实的皇宫

“别看了,问的就是你”

“公公,你问我?”见宫道上有几个小太监在扫雪,一个管事太监打扮的大太监向着自己走了过来,白倩有些迟疑地问。

“你哪宫的?”大太监的声音更加尖细了。

“蕊祥宫。”。白倩答的很有底气。虽然不知眼前的这位大太监找上她所为何故,但她认为大太监是不敢欺负德妃宫里的人的。

“嗯,德妃宫里的。正好,我这儿缺人手,你去和他们把这道上的雪扫干净了再回去。”大太监尖着嗓子又说道。

“我是蕊祥宫的”大太监的话真是出乎白倩意外。

“咱家知道,快去扫雪,扫不完不准回蕊祥宫”大太监撇嘴道。

“娘娘还等我回话呢”

“呵呵,你一末等小宫女,平时想见娘娘一面都难,娘娘若真有事也轮不到你去办?少说废话,再不做事,改明个我把你调去”浣衣局。”大太监看着白倩身上的宫女服冷笑道。都说人不可貌相,可在等级森严的皇宫,不同等级的主子、奴才都是有相应穿戴的,所以便可凭着对方的穿着打扮来判断对方的身份地位。换句话说,就是根据对方的衣饰来判断这人你惹得起惹不起。惹得起,你便能对其发号施令;惹不起,你就得对人家小心恭顺。白倩在秦府的地位只是个丫鬟,所以到了蕊祥宫后,夏荷就给她发了两套没等宫女的宫服。真是狗眼看人低,都说宫里的奴才攀高踩低,看来一点没错。尽管白倩十分不情愿,但她还是加入到了扫雪的队伍中。前世那么多关于宫斗的小说、电视剧,她可不是白看的。宫里的游戏规则不就是以大欺小、倚强凌弱么这世她又在秦府装了近半年的奴婢,总结出的经验就是当你没拥有足以跟对方抗衡的权势时,对于对方的刁难,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尽量忍耐。但忍耐不等同妥协,这不,白倩拿着扫把沿着宫道扫了近半个时辰的雪后,她寻到了机会。

“五皇子、五皇子,白虎的衣服您要什么颜色的?”远远看见从兴阳宫里出来顶轿子,待轿子离自己近了,看清抬轿人与轿子,白倩毫不犹豫地喊了起来。

“小丫头,你怎么还没回蕊祥宫?”司马澈从轿里探出个脑袋问。

“五皇子,白虎的衣服您要什么颜色的?”见那个指使她干活的大太监飞快地朝她们这边跑来,白倩向司马澈行了个礼后继续问道。

“嗯,你看着办吧。”司马澈紧盯着白倩,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小丫头是在故意跟他说话。

“小的清扫房太监副首领安顺见过五皇子。”跑到轿子跟前的大太监向司马澈谄媚道。

“怎么回事?这丫头怎么在这?”司马澈走下轿子问。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是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这姑娘是兴阳殿的人。昨夜突降大雪,小的怕误了众主子出行,这才劳驾姑娘帮着扫了扫道上的雪。”自称安顺的太监跪地道。

“她是蕊祥宫里的人,专门负责给德妃做女工。你真是不想活了,竟然让她给你扫雪”司马澈阴恻恻地说道。

“五皇子饶命、五皇子饶命。”安顺磕头求饶道。

“下去吧。”见多了宫里的攀高踩低,司马澈不耐地摆了摆手。

“五弟,这唱的哪出呢?”另一顶轿子停了下来,一个瘦高个的年轻男子走出轿子问道。

“还不滚”“四哥啊,没事,训了奴才两句。”朝安顺嚷完,司马澈转身对司马麟招呼道。

“嗯,那就快走吧,别让父皇等咱们。”司马麟边说边瞥了眼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根大扫把的白倩。当他的目光落到白倩脸上时,悠深的瞳孔不禁收了收。

“见过四皇子”见司马麟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白倩忙弯膝行礼,心里却道:好冷的四皇子,一看就是个心思深沉之人。

“嗯”司马麟抬了抬手。

“你回吧。”司马澈向白倩说完就回身上了轿。

当天傍晚,白倩发起了她到古代后的第一次烧。早上她以为见过德妃后就会回屋,因为她就住在蕊祥宫,所以去见德妃时她并没穿的很厚实。不想见了德妃后又跟五皇子回了兴阳殿,这也算了,毕竟在屋外呆的时间不长。但后来被安顺指使着在道上扫了近半个时辰的雪,她终于没受住风寒生起了病。

“肖姑娘,快把药喝了,瞧你头上烫的”迷糊中,白倩听到有人跟她说话,用力撑开眼一看见是夏姑姑。

“谢夏姑姑。”就着夏姑姑的手,白倩咕东咕东将黑乎乎的药喝了下去。

“嗯,喝了药再发身汗,睡一觉、明早醒来病就好了。”夏姑姑安慰道。晚饭时,夏荷迟迟不见白倩现身。她心升疑惑,敲开门一看,见白倩面色潮红、精神不计,用手一摸方知白倩发了高烧。

同晚朝阳殿:

“主子,小的打听到:那姑娘是蕊祥宫的人。”司马麟的亲信太监德福向靠做在软榻上的司马麟禀报道。

“哦,那姑娘什么时候进的宫?”司马麟懒懒地问。

“上个月二十”

“上个月”司马麟喃喃道。。

“主子,那姑娘进宫并不是来做宫女的,是德妃召她进来做女红的。”

“喔,那丫头的女红很出色?”

“主子,今天皇上戴的手套就是那姑娘做的。”

“竟有这事那姑娘什么姓名?”司马麟直起了身子。

“那姑娘叫肖逍,是德妃娘家表兄秦汉扬府里的丫头。”德福赶紧达。

“还打听到什么?没的话就下去吧。”司马麟在屋里踱了几步后说道。

“别的也没什么了,就是那姑娘在傍晚后发了高烧。”德福想了想才说道。

“哦,请医官看过没?”司马麟停下步子问。

“里大夫去看过了。”德福答。

“什么病?”司马麟追问。

“应该是风寒引起的高热。”。

“继续给我注意那丫头的情况,还有我要知道那姑娘怎么进的秦府。”最后,司马麟对德福交代道。

十一月二一日午时喜颜宫:

“母妃,昨晚睡的可好?”司马麟关切地问。

“唉老样子。你不必担心母妃,用心替你父皇做事要紧。”年近四十的淑妃面带微笑地说道。

“母妃,你可知德妃宫里来了个会做独特女红的丫头?”禀退左右,司马麟小声问。

“嗯,知道,你父皇手上戴的手套就是那人做的。”淑妃收起了笑容。

“母妃,你找个理由把那姑娘约到喜颜宫来。”

“麟儿想做什么?”淑妃带些疑惑地问。

“没什么,母妃照作便是。”

“麟儿,你可要提防着三皇子,做事小心,千万别落了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淑妃叮嘱道。

“母妃,你身体不好,就别为皇儿的事操心了。遇事我会与相爷磋商的。”司马麟相劝道。

“嗯,成败就看这最后几个月了。”淑妃眼中射出一丝狠决。

“母妃安心,皇儿定不会让母妃失望。”

一早醒来,白倩觉得身体情况比昨晚好多了。尽管仍旧精神委靡、喉咙刺痛,但好歹是有了些气力。早饭后,她便靠坐在**慢慢钩起德妃要的袜子来。她心里就一念头:早点完事、早点回到秦府的思琪院。

“肖姑娘、肖姑娘,你的药来了。”

“谢谢冬梅姐。”听到门外有人给自己送药,白倩忙打开门向来人道谢道。

“夏姑姑叫我问你好点没?”冬梅一将装药的食盒交给白倩立刻退后一步,并面无表情地问道。

“谢谢姑姑惦记,我好多了,德妃娘娘交代做的袜子我已开始在做了。”

“嗯,那你忙吧,我走了。”白倩本还想说句客套话,但冬梅已转身走掉了。我身上有瘟疫吗?至于那么怕接近我想起先前给她送早饭的春红也是把食盒一交到她手里就转了身,白倩不禁在心里气恼道。冬梅、春红嫌弃白倩其实也属无奈,只因她俩都属于做杂役的低等宫女。如果生病,只能自己抗着;如果抗不住,就会被丢到宫外自生自灭。在宫里。除了住着皇帝、后妃、皇子公主外,住的更多的是从肉体到心灵都被皇宫禁锢的太监、宫女。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话不仅针对入宫给皇帝当大小老婆的后妃们,同样也针对因为各种原由而进宫的太监、宫女们。虽然在前世看过很多描写后宫争斗、皇位更迭的宫廷戏,甚至对存在于宫中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已觉司空见惯,但宫中的太监、宫女们的生活境遇是个什么状态,白倩却从没仔细想过。其实不止白倩,象白倩一样目光只停留在顶着烁烁光环的皇室贵胄上的人又何其的多当皇室成员的命运、成败被世人感叹、唏嘘时,有谁会去了解生活在宫廷中的太监、宫女们的痛苦与屈辱?又有谁愿去了解在那没有硝烟的争斗背后,与之相关的太监、宫女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