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宓笙正在媒体中心发新闻，唐冠毅进来了。

宓笙很奇怪，“毅哥，你不是在球馆跟训练吗？是有什么新闻吗？”

“球馆气氛太奇怪了，我回来缓缓。”唐冠毅吐槽，“李洪鹏指导和顾珵两人又杠上了。”

宓笙停下手中的工作，回头问唐冠毅：“为什么啊？”

“李指导不知道怎么的想起来了，又批评顾珵上次亚锦赛表现得不好。”唐冠毅感叹，“贺指导批评顾珵，顾珵信服就听着，李指导批评他，他根本不信服。”

“他和李指导顶嘴了？”宓笙有点着急。

“顶嘴倒没有，但是一看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唐冠毅摇摇头，“批评完他，李指导让他做发球训练，他个个球往球台下面发，不知道怎么想的。”

“李指导也不管，就告诉顾珵，今天他要是不发出让他满意的发球一千个，就别想结束，饭也别吃，就耗着。顾珵也不管，我行我素，就是发不出李指导要求的球。两人杠在那，谁也不让谁。”唐冠毅想起球馆的气氛，打了个寒颤。

“唉。”宓笙叹了一口气，李洪鹏要压顾珵的性子，顾珵又不想让别人压他的性子，就看这两个人谁能赢过谁。

晚饭时间，宓笙找了顾珵。

顾珵一个人在球馆里发球，因为发不出让李洪鹏满意的球，李洪鹏甚至没有允许他去吃饭，让他一直发。

但是李洪鹏已经去吃饭了。

宓笙走过去看顾珵，他固执地发泄般地一遍遍发着球，却一遍遍的砸在地板上，“阿珵，你赌这个气干什么呀？”

“他不是说我不行吗？他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运动员吗？我输球也很正常，那我练不好他想要的发球也很正常，他生什么气呐？”顾珵头也不回地答道。

“李指导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怎么还真的当真啊？”宓笙走上前去，想要拉一拉顾珵的手臂，让他停下来，“你别这样练了，伤身体的。”

顾珵摆了摆手臂，避开宓笙想要拉他的手，“我不，我是听教练话的人，他让我练，我就一直练、一直练。就算今天我倒在这，我也会把这个球练下去。”

“身体是自己的，练球也是自己的，不管李指导怎么说，你要为自己打算，为自己考虑啊，阿珵。你不爱惜自己，没有人会替你爱惜你的。你看你现在发球不能吃饭，而李指导呢？他在食堂吃好吃的，你心里真的觉得舒服吗？”宓笙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饭盒，“你看，我从食堂打的菜，都是你爱吃的，吃点吧。”

“不吃。”古城很倔强地就回了这两个字。

宓笙很无奈，顾珵这个脾气，一旦犟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之前他的教练都是哄着他、顺着他来的，这次突然换了一个这种教法的，他很不习惯。

“阿珵。”宓笙拖长尾音，语气带了点撒娇，“为了给你打饭，我也没有吃呢，我还打了我自己的，你过来陪我吃一点儿呗。你要不吃我也不吃了。回头把我饿坏了，你不愧疚吗？”

撒娇让顾珵吃饭，是宓笙没有办法的办法。

顾珵很少见宓笙撒娇的样子，他的发球慢了很多。

宓笙见到了希望，赶忙接着上前，直接拿走装乒乓球的小箱子，“阿珵，过来陪我吃一点吧，就当陪我。”

顾珵想要拿球的左手扑了个空，看装球的小箱子已经被宓笙拿走了，他想了想，就破下驴，“好吧，我陪你吃点。”

宓笙很高兴，她刚拉着顾珵坐在一旁，把饭盒打开要吃饭的时候，李洪鹏回来了。

李洪鹏站在那，声音很大：“这就吃上了？是谁倔着跟我说自己哪怕今天饿死在这、累死在这，也都要这样发这个球的。还以为是什么硬骨头呢，也不过就是偷吃啊。”

顾珵听了这话，生地的将饭盒狠狠摔在了一旁，站起来走向球台，“我不吃饭，我接着发。”

“行，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李洪鹏一丝心疼顾珵的意思都没有，“球打的不好也就算了，别连点骨气都没有。”

关系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将力气都恶狠狠地发泄在了球上，现在他的每一个球砸向地板的声音都越发清脆。

宓笙眉头紧蹙，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李洪鹏生气的样子太过认真，她都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想要磨一磨过程的性子，还是他真的一点都不欣赏古城，他之前说欣赏顾珵的话，又有几分真。

晚训的时候，顾珵还在练发球，准确说还在被罚，他就是打定主意要看，他就没有发到李洪鹏要求的球，李鸿鹏最后会怎么办。

宓笙越看心里越不好受，顾珵这样高强度的发球，他整个人的手臂都会有问题的。

趁着贺志远出去透气的功夫，宓笙跟了上去，“不好意思，贺指导，打扰一下，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她知道她作为记者不该掺和队里训练的事情，但是涉及了顾珵，她还是想要说几句。

“没问题，你说，是为了阿珵吧。”贺志远的目光中尽是了然。

“我想问问您，教练组会有新的人员变动的调整计划吗？教练组真的觉得顾珵和李指导很合适吗？顾珵是不是更适合心疼他、欣赏他的教练呢？”宓笙相信贺志远是很心疼顾城。

“没有什么新的人员变动的计划。不出意外，李教练会当阿珵很长一段时间的主管教练，他们很合适。你知道的，一个队员频繁的换主管教练对他的成长是很不利的。主管教练的稳定性对于球员也很重要。”贺志远面色平静，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那您觉得，李指导欣赏阿珵吗？如果一个教练员连自己的球员都不欣赏的话，那么他们怎么能算是合适呢？”宓笙组织着语言，说话有些大胆，她怕顾珵会毁在李洪鹏手上。

“你觉得李指导不欣赏阿珵吗？”贺志远好整以暇地看着宓笙。

宓笙反问：“难道他欣赏吗？”

“他当然欣赏。”贺志远笑了笑，“之前教练组的机动名额给了阿珵，教练组在进行讨论的，时候到底是要给阿珵还是给蒋易川这个机会，是有争论的，而李指导，他支持把机会给阿珵。”

“怎么会这样？”宓笙觉得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