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珵和削球手的这场比赛打得过于漂亮,热搜都连上了好几个。
但是很快,第二天的比赛,顾珵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比,就输了个一塌糊涂。
那小将技术漏洞一堆,但顾珵就是频频失误,发球下网都有好多。
宓笙也很无奈,不知道顾珵为什么竞技状态的起伏如此之大。
一天的赛程结束,宓笙去采访了顾珵省队的教练:“王教练,你好,我是记者宓笙,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想采访一下您,可以吗?”
王教练答应得很爽快:“没问题,我当然记得你了,不过得等一等,顾珵的父母今天也来看他,我约了他们聊一聊。”
“那正好。”宓笙很惊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今天想要采访的就是和顾珵相关的问题,如果能对他父母也进行一个采访,那就最好不过了。”
“我问问他父母,我觉得问题不大。”王教练带着宓笙一起去见顾珵父母。
“王指导,阿笙,你们怎么一起来了?”顾珵他母亲还记得宓笙。
王教练解释:“今天正好宓记者要做一个和顾珵相关的采访,正巧撞上你们,那咱们就一起聊一聊。”
“好啊。”顾珵的母亲走过来,热络地揽住宓笙,“阿笙,今天你叔叔订了一家特别好吃的菜,咱们一起去吃。”
“好啊。”宓笙笑着,她也很喜欢顾珵的母亲,很亲切。
坐在饭桌上,四人边聊边吃。
“阿珵最近好像状态不太好啊,王指导。”顾珵的父亲微微叹气,“真不知道他是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归根到底,还是换教练的事情。”王教练了解顾珵,“阿珵这个孩子,死心眼、一根筋,认准一件事就不会回头。不管他现在表面上如何接受这件事情,他内心深处都是不认可李洪鹏指导的,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在李指导手下练出来。”
“阿珵就是这样,我们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的事情,他自己心里就是别扭着过不去。”顾珵的父亲给自己和王教练都倒上酒,“我以前也是做运动员的,怎么可能一个运动员永远都是一个教练带啊,这不现实。我们只需要清楚,每个教练都是为自己的队员好,然后努力配合教练就行。”
王教练一口闷了那杯酒:“说是这样说,但是也不能都怪阿珵。阿珵重感情,他认准的教练他才会听人家的。再者说,李指导确实和阿珵的性子不太合,李指导太铁血手腕了,总想磨阿珵的性子,会打压阿珵,和阿珵两个人刚到一起去,就是过刚易折。”
“阿珵还是太不成熟了。”顾珵的父亲无奈摇头。
“不许你这么说阿珵。”顾珵的母亲筷子一拍,很护犊子,“我忍你好久了,你上来就数落阿珵的不是。阿珵固然有一些不成熟,但是总体而言,我们阿珵还是很可爱的。”
顾珵父亲无奈中带着宠爱地笑着:“是,可爱可爱,阿珵最可爱了。”
“阿珵确实很可爱。”宓笙也帮顾珵说话,“如果说成熟就是要学会圆润隐忍,我倒情愿阿珵永远都学不会,他锋芒毕露又带些幼稚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阿珵很真诚,不需要别人去猜,很干净。”王教练从打乒乓球的角度去看,“但是,他有时候也吃这个亏。打球是要会骗人的,你看看代明辉那个战术,人家打球的花样,顾珵就是学不来那些。”
“学不来就学不来吧,没必要强求。”顾珵的父亲无所谓地给自己夹菜。
顾珵的母亲也附和:“是啊,我就希望阿珵能享受乒乓球,活得快乐就好。”
宓笙突然有些好奇:“叔叔,阿姨,王指导,你们对阿珵的职业生涯,有什么期待吗?”
“阿珵啊……”顾珵的父亲**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说实话,我其实对他的职业生涯没有什么太大的期待。我以前也是做运动员的,也在国家队打过,我明白国家队的压力和竞争,冠军不一定代表着快乐。阿珵现在输球为什么引起这么大的讨论,给他造成这样巨大的压力,也是因为他去年拿到了一块奥运金牌,他整个人被架在这里了,他不能输。”
“可是,我希望他赢球,不是作为球迷希望他赢球,而是希望他得到他想要的。没有运动员不想赢,输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不想他痛苦。”顾珵的父亲也很纠结犹豫。
“我希望阿珵快乐乒乓,可这就是伪命题,竞技体育,赢了才能快乐,这又不是全民健身,参与第一。”顾珵的教练对顾珵抱有巨大的期待,“而且,阿珵有这个能力和天赋,他球感那么好,球商也够用,身体天赋更是一流的,他可以随便就扑出一个别人练了一辈子球也扑不出的正手。我希望,他能拿到大满贯、拿到全满贯。”
“什么大满贯、全满贯的,我也没有这样的追求,我就希望他不要受伤,能健健康康的就好。他爸爸当年做运动员时候留下的伤病,到现在都还会疼,我不想阿珵也这样。”顾珵的母亲的希望很简单淳朴,作为母亲,她就希望孩子健康就好。
“其实,这段时间阿珵被骂的,我都心疼,我都在想,如果阿珵愿意,这球我们就不打了,该回学校念书回学校念书,过正常人的生活也很好。”顾珵的母亲看了那些骂顾珵的评论,她比顾珵还要难过。
“可是阿珵喜欢乒乓球,又有什么办法呢。”王教练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我还记得那时候阿珵刚进省队,省队的训练强度和体校什么的不可同日而语,阿珵练得胳膊都抬不起来,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他那时候哭着说想家,你们做父母的就都来看他,看阿珵青青紫紫的伤,居然真准备带回去不练了。我到今天都记得你们说的话,说大不了阿珵就当个爱好发展乒乓球,没必要走职业这条路。还好当时是阿珵坚持,说就喜欢这个,一定要打,这才留在省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