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笙听了这句话,心里有些戚戚然,下个赛场见,顾珵,还可以继续得到这么多机会吗?

但想了想,又觉得,得不得到机会都好,她都会陪着顾珵的。

颁奖典礼开始,顾珵抱着那个玩偶,脖子上被挂上了一枚银牌。

宓笙发现,银牌其实也很漂亮,似乎只要是挂在顾珵脖子里的,什么牌都很好看。

领完奖,代明辉搂住顾珵一起合影,他很喜欢这个弟弟,但是金牌之争就是这样,他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掺杂一丝个人感情。

看完颁奖,宓笙悄悄离开了场馆,她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悄悄来,悄悄走。

阿姆斯特丹是一座很有特点的城市,宓笙一直都很想去这里的荷兰国立博物馆,那里收藏着维米尔的《倒牛奶的女仆》还有伦勃朗的《夜巡》,都是宓笙非常想去一瞻风采的作品。

可是这次,宓笙都到了博物馆门口,却没有任何心情进去看一看。

她就是觉得,在这里看画的,不应该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身边,似乎该有顾珵。

所以,她放弃了国立博物馆。

宓笙只是在港口逛了逛,看了看大海,然后就去机场坐飞机飞回国了。

后面一直到过年,都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世界大赛了,主要就是国内的乒超联赛还有国际乒联巡回赛的总决赛。

然后一直到过完年,才有世界杯的团体赛。

因此,顾珵还有一段时间来调整状态。

虽然这次世界杯,顾珵输给了代明辉,但他非常好地完成了守半区的任务,状态也不错,因此,贺志远还表扬了他。

只是,这一年对于顾珵而言,除了世界杯的一枚团体金牌之外,顾珵再无其他金牌,也就是说,他已经近一年没有捧起过一枚单打金牌了。

就算别人不说,顾珵自己心里也着急。

今年的乒超联赛是在厦门举办,非常漂亮的一座城市。

乒超联赛,作为商业化的乒乓球比赛,宣传这方面都有专门的团队去做。宓笙他们国家队的随队记者,在这期间的报道任务并不多,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宓笙很喜欢厦门,她从小生活在内陆城市,看到这样美丽的滨海城市,难免开心。

加上正好不太忙,宓笙就可以好好欣赏欣赏这座城市的美景。

她的许多朋友都抽空跑来这边看比赛顺便旅游了。

宓笙手里有一些内部票,总能帮朋友们近水楼台先得月,留下观看效果很好的座位。

这天的赛程,有代明辉和靳浩所在的两个队的比赛,不出意外,代明辉和靳浩是要对战的。

许多球迷都早早订好了票,准备观看这场世界级高水平的比赛。

作为中国球迷,幸福就幸福在这了,全世界最高水平的乒乓球运动员至少有一半都在中国,所以他们在国内联赛上,就能见识到世界最高水准。

宋瑾瑜、徐绎之、尹悦兮和楚湄也都来了。

邓巍明没有比赛,也过来坐在观众席上看代明辉和靳浩的大战,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陪女朋友。

而宓笙则和宋瑾瑜、尹悦兮、徐绎之坐在一起。

尹悦兮不太高兴的样子,情绪不高,宓笙开着玩笑问她:“怎么了这是?不会是因为今天比赛的没有你最喜欢的顾珵而不高兴吧?没事的,顾珵明天有比赛,我给你留票,或者一会我带你去管他要签名。”

“你问徐绎之吧。”尹悦兮真的生气了,连宓笙开的玩笑都不想接。

宓笙转头,看徐绎之也气鼓鼓的样子,她知道徐绎之那个臭脾气,要问他肯定没有什么好话,搞不好会让尹悦兮更生气。

于是,宓笙询问了宋瑾瑜。

宋瑾瑜压低声音:“楚楚帮绎之给剧院领导送礼,希望下部戏大家多照顾照顾绎之,绎之知道了,这就生气了不是。”

宓笙一听,就明白了徐绎之生气的原因,徐绎之一向对自己的才华自视甚高,他甚至称得上有几分清高了,怎么会允许这种拉关系的事情出现,他会觉得尹悦兮在侮辱他最引以为傲的才华。

但是尹悦兮生气,也是情有可原,尹悦兮觉得自己是为了徐绎之的前途帮他打点关系,结果徐绎之还不领情。

宓笙扶额,算了,人家情侣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就别掺和了,回头再弄得里外不是人,还是看比赛吧。

靳浩和代明辉果然是各自队伍的第一单打。

看着代明辉打球,宋瑾瑜忍不住感慨:“感觉好像代明辉和别人的脑子都长得不一样,靳浩也算是年轻一代里面脑子好用会算球的了,但是你看,他完全算不过代明辉,代明辉打球就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那种感觉。”

“明辉哥想得很多,他打球像下棋,你以为他走了一步,其实他把后面十步都想好了。要不然,世界杯决赛,阿珵怎么会输呢。”宓笙还是有些无法释怀。

“顾珵就当交学费了吧。”宋瑾瑜觉得这事很平常,“代明辉不也是一路交学费过来的,他给邓巍明交了多少学费,输了多少次球,而且经常是非常重要的世界比赛。他现在球商这么高,统治力这么强,和邓巍明也是分不开的。”

“或许吧。”宓笙明白这些道理,但她似乎和宋瑾瑜这些旁观者所处的角度都不一样,她对顾珵,有太多其他的感情了,以至于她没有办法客观,她只希望他快乐。

宋瑾瑜眼神清明,似乎洞察了一切,但并没有说破,只是道:“别为他担心了,咱们继续看球。”

顾珵坐在一堆运动员里面,被蒋易川他们围着,实际上眼睛根本都没离开过宓笙,尤其是他刚才好像看宓笙的口型是在说他的名字,他更是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宓笙和宋瑾瑜在说他什么。

突然,顾珵眼前一黑,是蒋易川蒙上了他的眼睛,他去掰蒋易川的手:“别闹,易川,你这是干嘛啊?”

蒋易川的手纹丝不动:“我问问你,辉哥和浩子,比分打到几比几了?”

“这……”顾珵耍赖,“小比分谁记得住啊?”

“谁都可以记不住,唯独你不行,这是你的职业啊,阿珵。”蒋易川突然转了转眼球,“那好,我问你,大比分现在是几比几啊?”

“啊?我……”顾珵连大比分也没记住。

蒋易川把手移开,握拳就捶向顾珵,“好好看比赛,你可真行,这么精彩的比赛,你就盯着观众席看,不觉得可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