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笙和顾珵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他俩对劝情侣吵架都没有什么经验。

还好,服务员进来上菜及时地拯救了这两人。

吃着饭呢,尹悦兮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吃到红烧带鱼,她突然道:“绎之最喜欢吃红烧带鱼了,可惜,因为这菜比较麻烦,要现炸带鱼,一般我也没有时间做,绎之想吃只能点外卖。”

宓笙不知道尹悦兮什么意思,但是先打了圆场:“外卖也挺好的,有些外卖做的也很好。”

“外卖哪有自己做的放心?”尹悦兮不依不饶,“徐绎之,你要是娶我在家,我就有大把时间给你准备爱心便当了,你没有了后顾之忧,话剧事业不就弄得更好了吗?”

宓笙看徐绎之面色不虞,忙道:“悦兮,你不觉得可惜吗?学了这么多年舞蹈,总不能就是为了给他徐绎之洗手作羹汤的吧?那绎之真是走了狗屎运,能遇到你这么优秀又甘心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姑娘。”

尹悦兮耸耸肩,不甚在意:“我从前进舞团,那是因为绎之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根本养不起我。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绎之因为《罗密欧与朱丽叶》已经红了,他养得起我了,为什么还要我在舞团吃苦?你听听人家邓巍明说的话,邓巍明舍不得楚楚受苦,那他徐绎之怎么舍得我吃苦的?”

“每个人想法不一样,明哥不太懂这些艺术方面的事情。”顾珵实在没忍住,也想劝两句,不然他总感觉如坐针毡。

尹悦兮连顾珵的话都没怎么搭理,继续道:“要是我是楚湄,我肯定答应邓巍明。我的人生目标也是做人家太太,打理家庭的一切,我不想在职场上拼了。明哥对楚楚多好啊,简直就是我是人生理想。”

“那你不是楚湄!”徐绎之终于没忍住,爆发道,“你那么喜欢邓巍明,你和他结婚去啊。”

“徐绎之!”尹悦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没良心!你籍籍无名的时候我就跟了你,四年了,你不娶我就算了,连句牢骚都不让人发吗?”

宓笙生硬地打着圆场:“绎之这是吃醋了,哈哈,咱也没有点饺子,不用绎之的醋蘸饺子的,绎之收敛一点这醋味吧。”

顾珵也赶紧道:“饺子就算了,今天点的这些菜已经很好吃了,绎之、悦兮,都快吃啊,多吃点。我平时在队里天天吃食堂,今天好不容易在外面吃一顿,我可不客气了。”

就这样,尹悦兮和徐绎之才没有接着吵。

这顿尴尬的饭好不容易吃完,顾珵以为终于可以和宓笙单独相处了,哪料,楚湄的电话又打进来了,“阿笙,我分手了,虽然是我提的,但是我还是好难过啊。”

宓笙赶着去看楚湄,她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明哥呢?”宓笙不觉得邓巍明是那种因为分手就把女伴丢在路边自己走了的人。

楚湄苦涩道:“我让他走了,我们两个人,就只能走到这里了,往后的路,我还是一个人。”

宓笙心疼地抱住楚湄,摩挲着她的后背:“没事的,没事啊,楚楚,想哭就哭吧。”

楚湄恸哭:“我很想嫁给他,我真的很想嫁给他,想做他的妻子,想做他孩子的母亲。但我不能失去话剧,这是我的生命啊。”

“他说自己工作性质特殊,我可以理解,他需要的是全职太太,但我做不到。”楚湄趴在宓笙肩头。

顾珵怕尴尬,去公园里面逛了,把空间留给宓笙和楚湄。

“楚楚,两个人关于婚姻的观点不同,走不到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硬往一起凑你们也不快乐。”宓笙拿出纸巾磅楚湄擦眼泪,“长痛不如短痛,都会过去的。”

既然已经分手了,她也就只能这样劝楚湄了。

但其实她也觉得可惜,楚湄和邓巍明确实是很登对的一对情侣。

在回乒羽中心的路上,宓笙和顾珵情绪都有些低落。

顾珵准备好的礼花又原封不动拿了回去。

“阿笙,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呢?”顾珵看得出楚湄和邓巍明是很相爱的。

“因为生活很复杂,不是简简单单相爱就够了。你看,楚楚和工作和明哥的工作都这么忙,谁来照顾家庭呢?婚姻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的,可他俩忙起来根本没空管家庭。想要一个人牺牲事业,他们谁也不愿意。所以只能分开了。”宓笙明白,这就是他们努力过后最好的结局了。

“我不这么觉得,我喜欢一个人,只要我爱她,我能和她在一起,什么样都可以,婚姻也好,谈一辈子恋爱不结婚也罢,只要是那个人,我就都可以接受。”顾珵信心满满。

他想了想,又道:“其实所有的分开,都是因为不够爱,只要足够爱,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宓笙觉得顾珵很可爱,但又有点可笑:“你还是想的太少,想法太简单了。”

“是你想的太多了。”顾珵这次很坚持自己的观点,“明哥坚持婚姻超过坚持楚楚了。其实明哥有他的问题,他既然爱楚楚,那就应该同样爱她的事业,但他似乎只爱楚楚,不爱她的事业。所以还是不够爱。”

“或许吧。”宓笙弄不懂爱情,但她理解楚湄,“对于楚楚而言,话剧是她的梦想和事业,我很欣赏楚楚,什么我养你这种话都是空话,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还是靠自己的事业最靠得住。男女平等,男性可以追求自己的事业,女性同样也可以,谁规定女性就一定要牺牲事业照顾家庭了?”

“对啊,不过也有不一样的想法,每个人努力的方向不同,就像你那个朋友尹悦兮,她好像就很享受婚姻。”顾珵看着宓笙,“你会觉得谁做得更对呢?”

“这种事情没有对错之分,三观不同罢了,没必要审判他人的三观,我们的成长环境、人生经历都不一样,三观也很难一样的。”宓笙尊重不同的想法。

翌日,再次开始训练,宓笙和顾珵都还有些没缓过来,邓巍明已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精力充沛地开始打球了。

不过,他说话时的鼻音和沙哑的嗓音还是暴露他私下的痛苦和难受。

宓笙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给邓巍明买了润喉的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