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世界杯比赛如期而至。

顾珵这次世界杯是做陪练的,没有比赛,他也可以趁机再练习练习自己的球技。

这次世界杯,冠军是日本选手松本润,靳浩拿到了亚军,而代明辉则是在第二轮就输给了金泽宇。

不过也没有人会说代明辉,他带着伤病,球打得不错,但金泽宇发挥也很出色,谁输谁赢都正常。

就这样,世界杯落下帷幕,同时,靳浩也拿到了世乒赛的一个名额。

世乒赛最后剩下的那个席位,教练组经过讨论,决定了给迟鸿宇。

迟鸿宇这段时间表现不错,拿了几个积分赛的冠军,而苏一扬的状态则要逊色一些。

球队打完世界杯回到北京,放一天假,然后就要去往正定的乒乓球训练基地封闭训练,训练结束就前往罗马参加世乒赛。

顾珵也算赶得巧,正好赶上了楚湄和徐绎之的话剧《恋爱的犀牛》首演,宓笙和顾珵约了明天放假去看首演。

晚上,顾珵躺在**,手里还拿着《乒乓人生》,反复翻看着宓笙写他的那篇《希君生羽翼》。

代明辉都不用看,就知道顾珵在看哪篇,顾珵天天看,害得他都快也能背出来内容了,他问顾珵:“这么喜欢啊?”

“是啊,很喜欢。”顾珵想起玫瑰村的那一周,想起和宓笙认识了这两年,“阿笙陪我一起,见证过我一战成名时的欣喜骄傲,也见证过我处于低谷的迷惘惆怅,她总是陪着我,不管我输球赢球,在她笔下,我都永远值得偏爱。”

“她从来不会用输球赢球、犯错误还是被表扬来评判我,似乎不管我做了什么,在她眼里,我都是顾珵。”顾珵在宓笙身上感受到了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的包容,“哥,你也知道,我们从事的这份职业,输赢太重要了,用成绩评价他人总是在所难免,连我们的教练都会这样做。可是阿笙不一样,她无比地相信我,不管我对面站着多么强大的对手,也不管我状态好不好,她都相信我、支持我。”

“阿笙是个好姑娘。”代明辉也喜欢宓笙,“善解人意,而且很大气。”

“我爱她啊,哥,我爱她。”顾珵把杂志合上,抱在怀里,“哥,在玫瑰村的时候,阿笙站在玫瑰丛里回头对我笑,阳光洒在她身上,我觉得她比那玫瑰还要明媚。”

“这么爱她,想过你们以后的事情吗?”代明辉坐在顾珵的**,带着兄长的姿态道,“阿珵,你也二十四岁了,阿笙也二十四岁了,正是谈恋爱的好时间。”

“可我……我现在还没有走出低谷,还没有拿到荣誉,我真的可以和阿笙在一起吗?”顾珵还是在犹豫,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不够好。

代明辉拍了拍顾珵的肩膀,“你也说了,阿笙不会用输赢评判你,你是不是冠军,有没有金牌,都不妨碍她对你的感受,这才是爱啊。”

顾珵放下手中的杂志,目光直视代明辉:“哥,我之前考虑得多,怕她的工作、怕我的工作,可是现在,却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管了。阿笙写《希君生羽翼》,可她不知道,她就是我的羽翼。”

“而如果和我恋爱对她的工作有任何影响,我也会努力为她周全。我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永远在一起。我想不顾一切,我想放弃所有。”顾珵心中对宓笙的爱意汹涌,他根本无法控制。

“好的爱情,就是会让人如虎添翼。”代明辉是支持顾珵谈恋爱的,他觉得以顾珵的性格,或许谈了恋爱,球技也会有新的突破。

“晚上,她会在月光下安慰我,月光洒在她身上,她就像是一尊白玉神像,只要有她,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再可怕。”顾珵是那样爱着宓笙,“可我又觉得,她做那高高在上的神祇太孤单了,月亮高悬空中,多清冷啊,我想把她变成我一个人的玫瑰。”

“那你就告诉她,阿珵。这个世界上,能遇到相爱的人不容易,不要错过了。”代明辉看得清楚,这两人人就是彼此相爱的。

顾珵点头,暗自下定决心他想要温暖月亮,想要抚平月亮的伤口。

“但是,阿珵,阿笙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她拒绝你,你也要接受。”代明辉也在担心,他有时候也看不透宓笙到底想要什么,他能感受到她喜欢顾珵,却有时也能感受到她并不想和顾珵在一起。

“我喜欢她,想和她永远在一起,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我不能强迫她有和我一样的想法。”顾珵心里明白,“哥,你放心吧,我的爱如潮水,我有涨潮的能力,就也有退潮的勇气。阿笙有选择的权利,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和我在一起或者不和我在一起。”

“你明白就好。”代明辉就怕顾珵孩子气地觉得他那么爱宓笙,宓笙也该和他在一起。

但其实,顾珵孩子气是孩子气,他在很多方面也活得非常通透洒脱。

翌日,宓笙和顾珵没有先出去玩,而是两人都待在宓笙的宿舍里,顾珵在看宓笙修改完的剧本。

《南极星辰》,这是宓笙永远的痛,也是她想要留住的东西。

下午,宓笙和顾珵一起出门,准备去看《恋爱的犀牛》首演。

邓巍明也在,宓笙帮他避开楚湄要了张票,邓巍明要宓笙保密,不要告诉楚湄。

宓笙和顾珵感慨:“明哥和楚楚两个人,真是可惜,明明都很在乎对方,却不得不分开。楚楚来送退役的明哥,明哥不知道,明哥来看楚楚的首演,楚楚也不知道。”

“就是因为看到他们这样,我更觉得我们应该珍惜,错过太让人心痛了。”顾珵意有所指,“而且,我不会是明哥的。我喜欢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哪怕天崩地裂,我都不会放开她的手,只要我爱她,山海皆可平。”

“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让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的阻碍啊,阿珵,你太理想化了。”宓笙理解邓巍明和楚湄的分开。

“如果是我,我不在乎另一半是想要工作或者做全职太太,她有她的人生,她可以选择无数种她想过的人生,而我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好,只要可以陪着她,她做什么我都支持。”顾珵觉得,只要足够相爱,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分开相爱的人。

宓笙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顾珵,大概只有少年人,才会这样毫无保留地去爱人吧。

成年人都清楚,爱人不要爱得太满,容易伤害自己也为难别人,要有随时可以抽身的能力,要离开谁都能继续生活,要保证自己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