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走到楼下大堂的时候,宓笙和祝筱然正好看到顾珵和叶思思。
因为酒店都被乒超联赛包场了,所以并不会有闲杂人等,也不用担心有小道记者什么的,所以他们很就在大堂说着话。
或者说,在大堂拉拉扯扯的,叶思思不知道为什么,拽着顾珵的袖子不放。
祝筱然演眼疾手快,拽着宓笙躲在柱子后面。
叶思思表情凄凄然:“阿珵,你当真一点都不心疼我吗?当年你能为了我违反队规从国家队跑回省队来,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只是觉得做人要有情有义,如果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而且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没有必要再提。”顾珵把自己的手臂从叶思思那里狠狠地抽出。
宓笙和祝筱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们拉拉扯扯的,叶思思还哭了。
祝筱然冲宓笙耸耸肩,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凭什么觉得他叶思思也问心无愧?”
宓笙无言。
顾珵又再次拒绝了叶思思,并且告诉叶思思,如果她再这样的话,他们不仅连朋友都没得做,还会撕破脸皮。
最终,叶思思尴尬地离开了酒店。
祝筱然拽着宓笙:“走啊,去让他顾珵给你解释一下,他和他前女友是什么情况。”
宓笙拉住了祝筱然:“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吧?你是他女朋友,凭什么算了?”祝筱然越发看不懂宓笙了,她从前觉得宓笙和她是一样的人,独立自尊、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她很喜欢和她做朋友,她不明白为什么宓笙谈了恋爱之后,反而会变成这样的性格?
宓笙笑着拍了拍祝筱然的手,让她先冷静下来:“你这激动的,倒像是你看到了浩哥和他前友拉拉扯扯一样。不过浩哥好像没有前女友。你就是浩哥的初恋,你们还挺幸福呢。”
“说你的事呢,你扯我干什么?”祝筱然不让宓笙转移话题,“快说,你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委曲求全啊,真的喜欢顾珵喜欢到这个地步了吗?”
“再喜欢也不能委屈求全,这是我的原则。”宓笙从来不是会为了爱情和男人委曲求全的人,“我不想出去质问他,是因为我觉得情侣之间也没有必要事事事无巨细的向对方说明,我们彼此都需要空间。不管他的前任和他是什么样的状况,我都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如果他想让我知道的话,他就会告诉我,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我也没有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一直觉得,不管是朋友之间还是恋人之间,哪怕是家人之间,分寸感都是很重要的。”宓笙的笑容中带着些疏离。
祝筱然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思考了一会,说道:“阿笙,你边界感这么清晰,是不是根本没有那么爱顾珵啊?我和靳浩在一起,早就不分什么你的我的这些界限了。我倒觉得,情侣之间就应该没有任何隐瞒,你边界感这么清晰,总让我觉得你在随时计划着离开,计划着可以轻松抽身。”
“我爱他,所以给他空间和自由。真的爱你的人不会因为这点空间和自由走,不爱你的人,走了也不可惜。”宓笙很看得开。
“你就是没有那么爱顾珵。”祝筱然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哪有人谈恋爱谈的像你这样理智的,陷入爱情的女孩子都是会无理取闹、甚至有的时候就是无可理喻的。你总是这样理智、体贴、懂事,没有情绪失控,就是没有那么爱他啊。”
“我当然爱他。”宓笙反驳,“我怎么会不爱顾珵呢?可是我不过我有多爱他,我们两个依然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祝筱然笑笑,不再说话。
不过,虽然宓笙体贴地没有询问顾珵,他还是告诉了宓笙事情的原委。
顾珵和宓笙约在健身房见面,宓笙并不怎么爱运动,是到了乒乓球队工作之后被环境带动的,偶尔会做做有氧。
她一边在跑步机上走路,一边听顾珵诉说着他和叶思思的事情。
顾珵其实心里是很难受的,他问宓笙:“她那么好的姑娘,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我也曾真挚地喜欢过她。”
宓笙停下跑步机,一边喝水一边宽慰顾珵:“阿珵,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她从前十六岁的时候,你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单纯美好的女孩子,但是现在,她的工作性质让她不得不考虑名利的问题。你觉得这种变化不好,但她就是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批判她的,想法不同而已。”
“但是,我挺难过的。”顾珵爆火,给他带来金钱名利的同时,对他也是挑战,对他身边的朋友也是挑战,他需要学着在名利场依旧保有一颗至诚的真心,也需要开始思考他身边的人是否是想从他身上获得一些什么?
在这个过程中,注定会有一些人离开他的生命。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用最功利的想法揣度着别人的内心,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金钱名利来衡量,不再相信真心和感情。”顾珵甚至都有些痛心了,省队那个曾经那样看重成绩,将体操当做生命的运动员还是消失不见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你坚持自己的想法就好了。”宓笙看着顾珵在做卧推,顾珵的卧推一如既往的强,他的卧推能力一直是全队第一,也是这样惊人的力量才能支撑他的暴力打法。
从前看顾珵卧推,宓笙觉得很骄傲,现在看顾珵卧推,宓笙总是在担心。贺志远说过,顾珵这样靠身体的打法是打不了太久的,他需要做技改。
宓笙的思绪飘的很远,她不知道顾珵的技改能不能成功。
蒋易川想做技改已经很多年了,但是一直都没能成功。
“阿笙,你说我也会变吗?”顾珵有些害怕,“我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那样,被金钱名利蒙蔽了双眼?”
“不会的,只要你不想,就永远都不会。”宓笙从前不相信名利场里会有多么真挚赤诚的人,但是看到了顾珵,她才会相信真的有人能够在巨大的金钱名利的面前保持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