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轻视你的爱,我只是相信人性罢了。我相信你此时此刻爱的浓烈,但这不代表未来会如何。”宓笙因为从小父爱的失位,让她习惯于把一切关系都放在失去的基础上,她努力让自己不害怕失去任何人,这样就不会因为别人的离开而伤心了。
顾珵却不理解宓笙这样的心理,他只觉得自己把一颗心捧到宓笙面前,但她对此不屑一顾。
“阿笙,你为什么永远冷静永远理智?你真的有像我一样,坠入爱河吗?你真的爱我吗?”顾珵想起了唐冠毅说过的那些像刺一样扎在他心里的话。
宓笙听了顾珵带着些质问意味的话语,蓦然有些伤心:“我怎么不爱你呢?顾珵,我不爱你会和你在一起吗?”
她想和顾珵吵一架,想和他掰扯明白她到底哪里不爱他了,她愿意为了他不顾一切在一起,难道还不足以说明爱吗?
但是她一想到顾珵马上就要打世乒赛了,又不得不把这些话全压回肚子里:“阿珵,我们现在都不理智,别继续这个话题了。我当然是爱你的,只是有时候,我可能没有那样炽热的表达,但你要相信我的爱。”
顾珵看到宓笙依然这样冷静理智,更是难过了,心里的小鹿都在哭泣,但他还是道了歉:“我知道了,阿笙,你也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对不起,我说话也冲动。”
顾珵和宓笙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世乒赛开始之前,徐绎之和楚湄叶回来了,他们几个月的巡演终于结束了。
宓笙去给他们接风洗尘。
吃饭间,宋瑾瑜又问起了新剧本:“阿笙,新剧本构思得怎么样了?咱们剧团现在也是小有名气了,不能一直演《南极星辰》吧。”
“我想写大唐的故事,大唐公主的故事,楚楚艳丽丰腴,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我还没有找到绎之的定位呢。”宓笙笑着,“既然《南极星辰》的名号已经打出来了,那就辛苦绎之和楚楚,再演一演吧。”
“我们下午还要排练,阿笙可以继续来看看找灵感。”楚湄邀请道。
宓笙闻言,很是惊讶:“你俩刚回来就开始排练吗?也太敬业了。”
“没办法,咱们小剧团,出头不容易,一旦不演,观众不就把我们忘了吗?”徐绎之平日懒散,但在话剧事业上,他从不懒散。
宓笙见他们二人都如此勤奋,也就跟着去看排练了。
排练到第三幕的时候,楚湄一个身形不稳,就摔在了台上。
宓笙赶紧跑上去。
徐绎之也抱起楚湄:“楚楚,楚楚,你怎么样?”
“有点晕。”楚湄声音很虚。
“送医院吧。”宓笙看到楚湄没有化妆的脸上面色惨白。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谁是过劳,要楚湄好好休息。
徐绎之很是自责:“都怪我,是我把剧团逼得太紧了,把楚楚逼得太紧了。”
“你也是为了剧团好,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楚湄即使不舒服,都还在安慰徐绎之。
徐绎之坐在楚湄病床位,目光紧紧盯着楚湄,一动不动。
楚湄觉得躺得不太舒服,稍稍一动,徐绎之立马把床摇了起来:“怎么样?楚楚,这个角度可以吗?”
楚湄抿一下嘴唇,徐绎之立马就把水端到了楚湄嘴边:“慢点喝,温度刚好。”
宓笙从未见过这样体贴的徐绎之。
楚湄看着徐绎之忙前忙后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绎之,我没事的。你歇一会吧,你一回来还没去见悦兮吧,不用陪着我,我就是有点累了,睡一觉就好。”
听过尹悦兮的名字,徐绎之有些不自然:“没事。”
楚湄又劝他:“绎之,悦兮也是太爱你了,你别和她吵,她是个好姑娘,和你谈了七年,想嫁给你也是因为爱你。”
徐绎之只是低着头给楚湄削苹果,并不回应她。
宓笙没有说什么,默默陪在那里,但她把一切都看着眼中。
挂完了水,徐绎之和宓笙一起把楚湄送回家。
然后,徐绎之送宓笙回队里。
坐在车上,徐绎之在开车,宓笙看着窗外的风景,两人无言。
良久,徐绎之开口道:“阿笙,你看我们今天排练得怎么样啊?”
宓笙想了想,在楚湄发晕之前,一切都一如既往地完美:“很好很好,就像我笔下的人物从书里走出来了一样,只是……”
徐绎之看着远处的路,随意道:“咱俩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啊。”
宓笙深吸一口气:“绎之,你看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徐绎之突然急刹车了一下。
宓笙吓了一跳。
徐绎之这才缓过来,道:“我们俩演情侣嘛。”
宓笙更加确定了:“是台下。”
徐绎之沉默良久,突然叹了口气:“我请你去喝点吧。”
烧烤和啤酒上来,徐绎之先对瓶吹了一整瓶啤酒,才缓缓开口:“我问心有愧,阿笙,你没看错,我爱她。”
宓笙就知道,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稳徐绎之:“那悦兮呢?”
徐绎之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似乎他已经思考过很久了一样:“她是我的责任,我们在一起七年了。”
宓笙想了想,劝道:“绎之,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新鲜感褪去,感情出现游移也很正常,但是要分清谁才是真的爱情,谁是新鲜感作祟。”
“我分得很清楚,阿笙,你不是我,没有体会我的感情,就不该如此贬低我对楚湄的情感。”徐绎之有些激动。
宓笙就怕是这样:“这些年我也看出来了,你会欣赏楚湄很正常,她太懂你了,你们俩默契得像是共用一个大脑一样,你们对于艺术有着相同的追求。就单说她,漂亮明媚,她的才华流淌在舞台上熠熠生辉。我都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她,更何况你们日日相处呢。”
宓笙也必须承认,楚湄是会发光的姑娘。
徐绎之又干了一杯酒,表示赞同:“她真的太美好了。”
宓笙很是无奈:“绎之,我还是那个问题,悦兮怎么办?如果你不爱了,那就干脆一点,你现在这样的状态确实很不好,一个人耽误着两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