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的时候,顾珵第一次举起圣勃莱德杯,他缓缓闭上眼亲吻圣勃莱德杯,郑重地像在亲吻自己的新娘。

宓笙看着这一幕,不由流下热泪。

她是一路陪着顾珵走到今日的,她太清楚顾珵这一路有多不容易了。

赛后发布会,记者们看着坐在上面的三位奖牌得主,都是中国队的选手,中国队包揽了金银铜,金牌顾珵,银牌靳浩,铜牌代明辉。

一名记者向顾珵提问:“顾珵,你完成了大满贯,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

“感觉有点不真实吧,觉得上天实在厚爱我,让我拥有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顾珵看向记者席里的宓笙,他这辈子最热爱的事业和最挚爱的姑娘,他全都得到了。

“靳浩输给了顾珵,又有什么感受呢?你们前几日才刚刚共同捧起伊朗杯,现在又立马针锋相向。”另一个记者问道。

靳浩想了想:“我为顾珵感到高兴,我们一路走来,他也完成了大满贯。但是同时,我也要告诉他,下一次,我一定会赢回来的,希望他接下战书。”

“我等着呢。”顾珵笑得像个孩子。

“那代明辉呢?”一位记者看到曾经的世乒赛金牌得主,“你拿到过世乒赛金牌,又被靳浩、顾珵分别在这两届阻挡在金牌之外,靳浩奥运拿到冠军完成大满贯,顾珵也在今日完成大满贯,你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代明辉听到问题,扭头看了看顾珵和靳浩。

他清清嗓子,缓缓道:“靳浩在奥运会上打败了我,顾珵在世乒赛上打败了我。我很难过,没有运动员会因为被人打败而开心。但同时我很欣慰,因为这支球队后继有人。顾珵和靳浩将继续从我手上接过中国乒乓球队的大旗,一路向前。”

代明辉目光中隐隐含泪,但同时,也带着欣慰看着顾珵和靳浩。

顾珵同时看着代明辉,道:“没有明辉哥,就没有我的今天,他教给了我太多东西,光做我的技战术分析,明辉哥都记满了好几个笔记本。我拿到的这块世乒赛金牌,有一部分是属于明辉哥的,我很感激辉哥。”

说完,顾珵又看着摄像机,他告诉全世界:“我很开心可以拿到这块世乒赛金牌,不仅仅因为我完成了大满贯,更是因为,在圣勃莱德杯上,我们的名字永远并肩而立,辉哥、浩子和我。”

记者们听了,都不由自主地为顾珵鼓掌。

不管时光如何荏苒,圣勃莱德杯上,将永远留住代明辉、靳浩和顾珵比肩的这些闪闪发光的岁月。

因为赛程都结束了,顾珵他们终于可以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好好逛一逛。

宓笙很开心,她曾经错过过阿姆斯特丹的风景,如今终于可以补上了。

宓笙拉着顾珵去逛荷兰国立博物馆。

博物馆里面有着太多令人震撼的展品了,宓笙尤其喜欢伦勃朗的画。

博物馆里,有不少画家和学生在临摹。

宓笙站在《夜巡》前看入了迷,直到有一个当地画家拿着画过来送给她:“小姐,我刚才画下了你在看画的样子,很冒昧,但是我想送给你,确实很美。”

宓笙有些惊讶,接过那幅画:“谢谢。”

画很漂亮,宓笙被夕阳笼罩着,光影的运用非常娴熟。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画在画里,谢谢你,让我做了一回画中人。”宓笙爱不释手地看着这幅画。

她是越看越喜欢:“这幅光影真的很有伦勃朗的味道。”

“我就知道你会明白。”那个画家看宓笙看了很久伦勃朗的画,觉得颇有几分知音的味道。

宓笙仔细端详着这幅画:“比《夜巡》更亮一些,但是又比《西菲利斯的密谋》暗一些。”

那画家看宓笙看出门道来了,既惊喜又开心,仔细为她讲解道:“是伦勃朗二十九岁和妻子一起的那幅画,那种光影,明媚,温馨,热烈,温和,独立,包容。我在模仿,不过还差很多。只是,只有那幅光影能表达我的情感。我热爱米开朗基罗、达芬奇,只是他们身上多少有些暧昧的匠人的感觉。而伦勃朗的坦**、真诚与直接,配得上你。”

“谢谢。”宓笙为这画家直白的夸赞红了脸,她认真探讨着,“我一直觉得艺术是政治、经济、军事、科学……的表现。达芬奇、米开朗基罗他们的暧昧也是时代和文化赋予的。而荷兰那时候政教分离,才会孕育了伦勃朗这样前卫坦**的艺术家。他是我最喜欢的运用光影的艺术家,就像他一生的生命脉络,光和自我。”

“对!”那画家突然很激动,“就是光和自我,我突然有了新的灵感,谢谢你,美丽的女士,不知道我是否足够幸运可以得到你的联系方式,我想我们可以继续探讨艺术。”

宓笙笑着,正想拒绝。

顾珵就先站出来了,他搂住宓笙的肩膀,宣示主权的意味明显:“我是她男朋友,我给你我的联系方式,有事找她的话你可以先找我。”

顾珵自从这个画家出现开始,就保持着高度戒备,生怕有人和他抢宓笙。

宓笙看顾珵紧张的模样,不由被逗笑。

直到两人离开那个展厅,宓笙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顾珵噘着嘴看她:“阿笙,笑什么嘛?”

“你干嘛留人家联系方式啊?要是不喜欢就干脆拒绝好了。”宓笙一想到那画家尴尬地和顾珵互留了联系方式就觉得好笑.

“我不是怕你想联系人家吗。”顾珵有些委屈,眼睛湿漉漉的,“我想拒绝,但又怕你真的想和人家保持联系,我如果替你拒绝了,你会不开心。那干脆我留联系方式好了,这样如果你想要,也不至于没有。”

宓笙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顾珵是这样想的,他确实把她放在了第一位,连吃醋都不敢吃到底。

再看着顾珵湿漉漉的像只可怜大狗的眼神,她莫名就觉得心像被击中了一样:“我不想要他的联系方式,我有你就够了,其他人谁也比不上你。”

顾珵听了宓笙的话,脸上立马多云转晴,其实他刚才很忐忑,生怕宓笙真的想从他这里再要那个画家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