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世乒赛结束,一同落下帷幕还有蒋易川的国家队经历。

蒋易川正式决定退队,离开国家队,回到省队。

因为蒋易川并不是什么光荣退役,他也没有傲人的成绩,所以队里也没有给他准备什么仪式。

他离开具体时间,没有告诉其他人,只告诉了顾珵。

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所有队员都在训练,蒋易川背着自己的背包默默离开。

顾珵陪在他身边,无限感慨:“易川,当年被召回国家队,我背了一个背包来,还是你来接我的。现在你要离开,我来送你,也挺有趣的。”

“阿珵,好好往下打,我们一起来的,我要做逃兵了,你可不行。”蒋易川有些担忧地看了顾珵的肩膀一眼,顾珵的肩伤有多严重他是知道的,他希望顾珵不要被伤病打倒。

顾珵拍了拍蒋易川的肩:“放心吧,我会带着咱们俩的梦想,继续往前走的。”

“我们从省队开始到今天,认识也十多年了,阿珵,我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蒋易川也很不舍,眼含热泪,但他确实留不住那颗小白球了。

顾珵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易川,好好照顾省队那些弟弟,全运会的时候我还回去,我们又能并肩作战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你要学会爱惜自己,凡事多留心,别每天就傻乎乎的乐。”蒋易川看着顾珵,觉得他还像当年刚进省队那个愣头小子一样,他从那时候起就很照顾顾珵,帮他打饭、刷鞋,很多事情上他都在默默照顾着顾珵。

顾珵抱住蒋易川不动:“易川,谢谢你,我这些年,都亏了有你。那时候刚回到国家队,队里不少队员看我都不怎么顺眼,觉得我走后门。但是是你帮我摆平了很多,让我迅速适应了国家队。”

“记得就好。”蒋易川不想顾珵如此伤感,开了个玩笑,“等我结婚的时候你给我包个大红包就行。”

顾珵听到这里,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从兜里拿出一枚奖牌,然后递给蒋易川:“易川,送给你。”

蒋易川接过奖牌看了一眼,不可置信:“顾珵你疯了?这是你的世乒赛金牌啊,你的大满贯啊。”

“刚得的,还热乎着呢。”顾珵翻过金牌的背面给蒋易川看,“你看,我把金牌上刻上了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

“我的每一块奖牌,都有一部分属于你,没有你,就没有我。”顾珵非常郑重地说道。

蒋易川看到上面刻着的名字,一时动容说不出话来。

“易川,这些年在国家队,你也为这只球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可能其他球迷没有记得你,但我永远记得你,这只球队也永远记得你。即使你离开了这支球队,我以后的每一块奖牌,也都有一部分属于你。”顾珵在用他的方式,希望蒋易川开心一点,蒋易川后面几年在国家队的郁郁不得志,他都看在眼里。

“谢谢你,阿珵。”蒋易川再一次和顾珵紧紧相拥。

蒋易川的离开,像是给顾珵心上狠狠划了一刀一样,他久久不能释怀。

蒋易川对于他而言,并不是朋友或者队友那样简单,蒋易川和他是年少竹马,从最单纯的年纪走到两人都快而立之年,从顾珵籍籍无名走到他如今的大满贯。

顾珵始终不愿意相信,蒋易川离开了,那个生活中总是开他玩笑,训练里却永远在安慰他的朋友,已经离开了国家队。

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一面抱怨顾珵不洗臭袜子臭鞋,一面去帮他洗袜子刷鞋;看到顾珵的失意会立刻安慰他;愿意陪顾珵加练到很晚;也会在他被李洪鹏指导罚的时候偷偷给他带吃的。

宓笙看出来了顾珵的难过,她想安慰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安慰。

她这段时间,也完成了自己的下一个话剧剧本——《大唐公主》,她写的是高阳公主和辩机的故事。

她想先和楚湄聊一聊。

当楚湄坐在宓笙家的沙发上看完新剧本的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阿笙,你这个本子写得真的很好,大唐盛世,以及盛世中的悲婉爱情,都写得很到位。”楚湄连连称赞。

宓笙笑笑:“其实,我也是从你和绎之身上得到的灵感。”

楚湄听到这话,就明白宓笙都知道了,她微微叹气:“阿笙,我该怎么办呢?”

宓笙拿了纸巾递给楚湄:“你喜欢绎之?”

楚湄很痛苦:“我知道我不该动心,他有女朋友。但是我很难控制自己被他吸引,我和他的艺术理念太契合了,而且……”

宓笙接道:“而且他也爱你,他表现得太明显了,眼神中的缱绻、下意识的保护,他没有掩饰他的爱。”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阿笙,我最恨的就是第三者,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人家感情里的第三者。”楚湄这段时间一直在进行良心的自我谴责。

“你不是第三者,你没有介入过绎之和悦兮。”宓笙安慰楚湄,“而且,你很克制了,楚楚,我看得出来,你在克制自己,不想表露出来自己的那些感情。是绎之有问题,是他优柔寡断,是他不对。”

“阿笙,我是不是应该离开剧团?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你的本子,舍不得从零开始奋斗的剧团,也舍不得绎之,我没有遇到过比他更契合的搭档,有时我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和我共用着一个大脑。”楚湄很纠结。

宓笙又给她倒了一杯牛奶:“喝点牛奶,可能会觉得舒服一些。为什么要离开呢?你是剧团的女主角啊,剧团的规模也在发展,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同时开两个剧,你和绎之一人挑一个大梁。”

宓笙不想楚湄离开,她觉得能遇到楚湄、徐绎之这样和她志同道合的朋友,实在难得。

“我不知道绎之到底想怎么样,每次我一避嫌,他就一定要表现得亲密无间。”楚湄对于徐绎之很是无奈。

“绎之他……”宓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在处理感情上面的问题的时候,很不成熟,经常是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