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也是惯性思维,筱然这样的女性不多见,大家见得更多的,会是悦兮这样的姑娘。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总是需要一个结果的。”宋瑾瑜看了看尹悦兮休息的房间的那个方向,情绪复杂。

宓笙明白宋瑾瑜情绪复杂的原因,她道:“其实我是不赞同悦兮的做法的,但我可以共情她,他们的七年我们都见证了,悦兮确实付出了很多很多。”

“我知道,你赞同的是祝筱然那样的女人,爱的时候付出一切,不爱了也可以及时抽身,潇洒又大方。”何止宓笙赞同,宋瑾瑜也赞同祝筱然的做法。

宓笙想到祝筱然和靳浩,依然觉得可惜:“筱然何尝不伤心呢?但伤心归伤,她从未后悔。我赞同筱然,她从没有试图用自己的付出绑架获得什么。悦兮的七年,也是绎之的七年,他们在这七年相爱,彼此付出感情,没有必要揪着女性的时间不放,女性的时间是时间,人家男性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我最讨厌什么分手费这一类的东西了,爱过就够了,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最后还要用金钱算出来,让原本的感情变得如此难堪。”

宋瑾瑜听宓笙说话有些哑,起身去帮她再倒一杯水,边走边道:“社会大众的眼光中,总是女性的时间更值钱。”

宓笙皱眉:“我一直觉得这是对女性的一种物化,普罗大众认为女性时间更重要的前提是什么,是女性要趁着年轻找个好老公,不年轻的女性就找不到优秀的另一半了,女性的价值在于美貌与生育。我不赞同,女性的价值应当和男性一样,在更广阔的天地。”

宋瑾瑜把水端给宓笙,目光很是欣赏,“所以你不会放弃事业,你有自己的追求,不会囿于婚姻,可惜像你这样想的女性不多。”

“怎么不多了?就像楚楚,她当初就是为了事业和明哥分手的,不管明哥有多好,都不能让她放弃自己话剧的舞台。”宓笙在这一点上非常喜欢楚湄,“楚楚身上对于事业的坚持和坚韧,才是女性的魅力所在啊。”

宋瑾瑜边看着宓笙喝水,边道“楚湄真的是很有魅力的女性啊,尤其在舞台上,她是闪着光的。”

“是啊,她就是舞台上的星星,没有人不为她的光芒折服。”宓笙喝了几口,就放下了水杯,“另外我很喜欢楚湄的一点,就是她坦**而真诚,明明也爱着绎之,但就是可以凭借道德感有一种极度的克制,这种克制,我能从她那些刻意的礼貌和客气中感受到,她在努力拉远她和绎之的关系。”

“但就是在这样尽力的克制下,我们还是会发现端倪。这个世界上最没法掩饰的,就是咳嗽和爱,你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楚湄在那些无人的角落里看向绎之的眼神,悲伤又带着爱意。还有她无意识的那些动作,她每一次大笑后转头的方向、每一次入座时身体的倾斜,无一不指向同一个终点——徐绎之。在她崇高的道德意识和顽强的理智控制下,那无意识的隐秘角落里,仍有爱意残在。”宓笙语气变得悲伤,爱而不得,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之一。

宋瑾瑜表示认同:“楚湄真的是很好的女人,相比之下,绎之对自己的克制真的不够好。”

宓笙冷笑一声:“是他就没想好好克制,他配不上楚湄,也配不上悦兮。你说得也没错,他撩拨着楚湄,就是隐秘地期望着楚湄再往前一步,他就可以不顾道德感制约去拥抱她。但同时,他又对和悦兮从校园走到社会的七年感情还有不舍,贪恋悦兮对他的照顾,想和悦兮接着在一起,可是,他不能一心一意,也不能娶她。他太贪心,红玫瑰和白月光他都想要。”

“希望绎之可以处理好他的这些感情问题吧。”宋瑾瑜面对朋友的这些感情纠葛,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看了看时间:“阿笙,也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有事叫我。”

“你就在这休息吧,别大晚上再开车回去了。”宓笙安排道,“我和悦兮睡一个卧室,你睡一个卧室。”

“悦兮喝多了,晚上身边有人怕是要闹你,而且一身酒气,你肯定也睡不好。”宋瑾瑜想了想,他要是回去,他怕尹悦兮有什么事情宓笙搞不定,“这样,我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就行,你睡卧室,不用管我。”

宓笙想反驳,但看宋瑾瑜已经躺在了沙发上作睡觉状,只好问了一句:“确定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快去睡吧,好晚了。”宋瑾瑜催着宓笙去睡觉。

宓笙看时间确实很晚了,也就去睡了。

第二天,宓笙因着担心尹悦兮,起了个大早,去看她怎么样。

宋瑾瑜也已经醒了,打开宓笙的冰箱里寻找食材,准备给大家做早餐。

宓笙看尹悦兮还睡着,也就没叫她。

她来到厨房看宋瑾瑜,宋瑾瑜正在煎蛋。

她问他:“你今天什么工作安排啊?”

“吃完饭我就先走了,我早上有直播。”宋瑾瑜来不及回自己家收拾一下了。

宓笙闻言,很是懊悔:“昨晚不该折腾你来的,你有直播,没睡好可怎么办。”

“没事的,你不叫我我从伤心呢。”宋瑾瑜冲宓笙安抚地笑了笑,把煎蛋盛出来,“阿笙,你先吃饭,我去洗漱一下。”

“行,我给你拿套新的牙具,洗面奶那些你就用我的吧。”宓笙去找新的牙具,她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再给你拿件干净衣服,你这衣服睡了一晚上皱皱巴巴的,上班有点不妥。”

宓笙家里有不少顾珵的衣服,她找了套很新的稍正式一些的衣服给了宋瑾瑜。

宋瑾瑜看着宓笙拿过来的衣服,又看了看洗手间的情侣漱口杯,目光调侃:“阿笙,你这是有事隐瞒组织啊?”

宓笙和宋瑾瑜一同长大,她当然明白宋瑾瑜的意思,但她假装听不懂:“啊?什么?你上班快迟了吧,赶紧收拾。”

宋瑾瑜不动,还在暧昧地笑着:“顾珵这是住到你家了?我昨晚看到男士拖鞋就觉得不对劲了。”

“行了行了,你再说就穿着你自己咸菜一样皱皱巴巴的衣服上班去。”宓笙威胁宋瑾瑜。

宋瑾瑜哈哈笑着,看着宓笙红得发烫的脸颊,故意慢慢收拾着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