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乒赛结束,顾珵他们回国。
宓笙却再一次离开了,她去了北欧。
顾珵看到宓笙的朋友圈,知道她又离开去了北欧,觉得心里是深深的无力感。
贺志远和代明辉知道顾珵心里难受,查完房特意回到他宿舍,安慰他:“阿珵,阿笙已经离开一年多了,她这一年都没有回头,你也该放下了。”
“我忘不掉她啊,师父,我要怎么才能忘掉呢?她和小白球一样,都已经随着岁月融进了我的骨血之中。”顾珵觉得痛苦,一年了,他依然无法忘记无法释怀。
贺志远揉揉眉心,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徒弟认死理,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阿珵,既然这么喜欢,又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工作调动也不是必须分开的理由吧。”
“因为我做错了。”顾珵神色黯然,“我试探着阿笙,也用很隐秘的心思逼迫着她,我希望用婚姻可以绑住她,我怕她不要我。我明明知道奥运之前不管我说什么,阿笙都不会拒绝,我就偏偏提什么见家长的事情,我还当着大家向她求婚。那时候我是真的害怕……”
“怕什么?你会怕什么呢?”贺志远不由感慨爱情奇妙,让顾珵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还是害怕了。
顾珵这么久了,终于直面了自己内心的恐惧:“怕她离开我,怕我留不住她。一直以来,都有其他人在爱她,比我更懂她,也比我更温柔更体贴。当我知道她有去南极的选择之后,我就更害怕了,他们当初是因为南极分开的,如果南极的裂缝被填上了,那他们会不会破镜重圆呢?而且,阿笙那么好,就算不是他,也还有太多其他人了,我怕她会爱上其他人。我就很想和她结婚,我只想要婚姻的保障和承诺,却忽视了她的感受。”
“阿笙的那个前男友?”代明辉不理解,“他和阿笙清清白白的啊,我也见过他几次,听你说他们之间的相处更是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他们之间确实什么都没有,你真是乱吃飞醋。”
“我是男人,我太懂宋瑾瑜那些心思了。”顾珵却执意认为宋瑾瑜对宓笙始终没有放下。
“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宓笙喜欢的眼里再看不进去其他人,就觉得这世上谁都如此吧。”贺志远扶额无奈。
“他就是没有放下。但他放不放下无所谓,阿笙是真的放下了,我该信任阿笙的,她是那样爱我,对我那么好,她那样真诚地对待我,我却……”顾珵也在后悔,他们相识八年,在一起六年,六年的感情难道就让他连最基本都信任都给不了宓笙吗?
“其实还有很多事情,阿笙这些年,总是有事情隐瞒我。当年他们话剧团缺资金,她最开始是不准备告诉我的,即使我那时候已经是她男朋友了。这次更是,有去南极的选择,她告诉都没有告诉过我一下,就自己做好了决定。如果她有一点点考虑到我们的未来,是不是都应该和我商量呢?”顾珵也心有不甘。
他永远都在告诉自己要理解宓笙,可是每一次理解她不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都会隐隐加深一次他的害怕,他怕失去。
贺志远听顾珵说完,劝他道:“阿珵,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再找个人谈恋爱吧,宓笙真的很好,但她就像一缕风,你是抓不住的啊。”
他从顾珵口中清楚了解了他有多爱宓笙,但也确实觉得他们不合适。
“你和阿笙都是很好的人,但是你们的追求不一样,你想要承诺和确定,阿笙想要的是自由和世界。”代明辉也劝顾珵开始新的生活,“你和她强行绑在一起,只能有一个人妥协和牺牲,而一段感情是不能靠妥协和牺牲维持的,这个人一定会不平衡的。”
顾珵想着,却还是拒绝了:“再找个人谈恋爱,对我来说又谈何容易?我不可能不爱阿笙的。”
看过山顶风景的人,怎么会为了山底的花花草草驻足?那个人,曾给过顾珵最好的爱情。这魔障已经久病成疾,但现下顾珵想痊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么他连皮带肉地把宓笙彻底从身体里挖出去。要么就是他与宓笙再在一起,等到他能拥抱着宓笙的时候,就不用再恐惧回忆的苦楚了。
贺志远温和地劝着顾珵:她经离开了,她在南极、在阿根廷、在北欧,却唯独不在这里,不在你身边。”
“还是说,你要一直等她?”代明辉看出来了顾珵的想法。
“除了等她,我别无选择。”一年多的时间,让顾珵彻底明白了:“我不是因为她才不再谈恋爱的,只是我和她分手之后,我没有办法忘记她,也没有办法法喜欢上别人了。”
“她去追寻她的梦想了,那我就等她,等她回来。”顾珵还是想重新拥抱宓笙,“其实我真的不是非结婚不可,婚姻只是我急切地想要留住她的手段。只要她回来,我会尊重她的一切想法,结不结婚都可以,这不是牺牲,而是我明白了,婚姻不该成为留住一个人的手段。”
“那她要是不回来呢?那她要是开始新生活了呢?”代明辉看宓笙朋友圈这一年满世界飞,觉得宓笙并没有要回来的打算。
“如果她找到了想要的生活,并且这份生活里面没有了我……”顾珵突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脏很痛,他不敢相信自己会真的失去宓笙。
贺志远看他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就知道他是真的栽进了这段感情里。
贺志远和代明辉相顾无言,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宓笙这边,宋瑾瑜看到宓笙发过来的照片里面有一个外国男人的身影,打电话给她:“阿笙,你和之前那个意大利男人一起去看极光了?
“是啊,他也是在阿根廷逗留的过客,没想到我们不约而同,下一个目的地都是北欧和极光,在这里我们再次相遇了。”宓笙觉得像是一场奇妙的冒险,她自我放逐,企图忘记顾珵。
“不错,就是不知道,两个漂泊的人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更加漂泊,还是互相有了依靠。”宋瑾瑜决定请假去看看宓笙,宓笙的状态让他很担心,分手一年了,她却一直都是非常低落的状态,“你从北欧离开下一站准备去哪,到时候告诉我一下,给我分享分享你的旅行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