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生死二选一，两个娘子
四目相对，神矶子手捋着花白的胡须，冲他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百圣丹是千年难遇的灵药，它既可解百合之毒，亦可解喜儿之毒。她们两个具是你的娘子，这个‘大问题’还需你自己想清楚了，告诉我该怎么办。”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东方胜浓浓的眉头拧在了一起。百圣丹只有一颗，中毒的人却有两个，这个选择无异于让他亲手杀死一个，然后救活另一个。百合是恩人，舒喜是爱人，无论杀死谁他都不想。
“没有。喜儿的毒虽然转移了一大半到无忧身上，但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她也只有三个月的寿命可活。至于无忧，他因为直接承受了喜儿体内的毒，就算是有解药也救不了了。所以喜儿身上的毒事实上关系着两条人命，我待她如自己女儿般，自然私心地希望你把这颗百圣丹留给她。”神矶子叹了口气，回头不忍地看了下百合一眼，“可是百合这丫头善良聪慧，也不该就这么香消玉殒。哎！人生总有数不尽的烦恼啊！”
“她们……都不会死的。”东方胜凤眸微阖，只觉得心中一片烦乱。
思绪纷飞，他脑中闪过无数次战场上厮杀时的场面，那种感觉痛快淋漓得难以用语言形容，站在对面的只有敌人，他甚至闭住眼睛，不用去想都能挥舞起青锋剑——杀杀杀，杀死的只有敌人。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有很多事情远比战场上杀敌要复杂得多。
喜儿，她现在一定在青云居呼呼大睡吧，东方胜苦笑了下，不知道该说她天生乐观好，还是该说她没心没肺好，他从没有见过有人只剩下没多久的寿命还这么能吃能睡，天塌下来当被盖的。
如果她知道百圣丹的事情，她会如何选择？她会笑嘻嘻地说：“东方胜，我相信你的选择。”还是会抹着眼泪说：“东方胜，我不想那么早死，百圣丹你一定要给我吃。”亦或是故作轻松地说：“东方胜，人不能这么自私，你把解药给百合吧，我没事的。”
想过千百种可能，似乎只有最后一种靠谱一些。她也许会幸灾乐祸指着他的鼻子——“东方胜啊东方胜，你也有今天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毫无形象的扑进他怀里大笑，然后再小心翼翼地给他出主意。
东方胜的脑中闪过她的俏皮她的狡黠她的善良，又闪过了她多次昏迷吐血时的情景，明明饱受盅毒折磨却依旧笑得那么灿烂，该是怎样大的勇气才能做到。她瞒着盅毒的事情不告诉他，就是怕他担心，可他如果把百圣丹给了百合，岂不是辜负她的真情，将她往死路上推？
喜儿只剩下了几个月的生命，喜儿不能死，这个念头在东方胜的脑中悄悄飘过，就立刻生了根。他们刚刚体会到两情相悦的幸福，还有太多的快乐没有一起度过，他们还要白头偕老，还要子孙满堂，还要……
东方胜蓦地睁开了双眸，坚定地说道：“我决定了，百圣丹要留给……”喜儿的名字哽在喉间，**的百合轻轻呻吟了一声，似是在抗议着他的自私。东方胜的身子微微一颤，喜儿和百合，两个女孩都是花一般的年纪，却要面临着生死存亡这种抉择。他能怎么办，他只恨不得中毒的自己，那样的话他就不用去选择。
喜儿纯真，百合善良，无论百圣丹留给了谁，无论谁因为这次选择而丧失性命，他这一生都不会安心。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窗外的天色在左右为难中渐渐转亮，神矶子轻咳了一声，轻声道：“呃，我不是想催你，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如果天亮了百合还没有服用解药的话，她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百合如果现在不吃解药就会死，而喜儿的寿命还有三个月。东方胜深吸了口气，打定了主意。他将百圣丹郑重地交给了神矶子，沉声说道：“我决定了，救——百合。”
百合的名字清晰地传入神矶子耳中，他面上微微一惊，还是不确定地问道：“你说谁？”
“百合。我说把解药给百合服用。”东方胜一字一句地重复道。百合不仅是她的恩人，还是东御国的公主，她的生死关系着两国的关系。一边是自己的终身幸福，一边是国家的荣辱兴衰，他宁愿把百圣丹留给百合，然后陪喜儿去死，也好过两个人不开心地在内疚中过一辈子。
“时间不早了，请你尽快给百合解毒吧。”打定了主意的东方胜一身轻松，唇角轻轻扯起，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三个月的时间，他和喜儿跟怎么度过呢，他要好好计划一下。百圣丹千年难遇，可谁又知道他们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会不会再遇到“千”圣丹，“万”圣丹，人生总是该向前看，说不定前方就是希望……
“好。”神矶子难得的没有提出异议。他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酒，将药酒倒了一小杯出来，然后把百圣丹的粉末冲散了喂百合服食下去，一番施针疏导直至百圣丹的药力扩散到全身之后，窗外的鸡鸣声刚好响起。
“总算搞定了。这丫头休养几天就无碍了。”神矶子长吁了口气。
百圣丹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百合的身体一天天地好了起来，韵儿成了她的救命恩人，理所当然地在将军府住了下来。
这些天舒喜总觉得东方胜怪怪的，眉宇之间像是藏着心事，总是闷闷不乐的，偶尔看她的眼神还带着内疚。综合以前听到的某些专家的理论，男人心情不好，通常只有两种原因——一个是金钱，一个是女人。按理说东方胜他身为大将军，不能说腰缠万贯，至少还算富有，不应该为了金钱发愁。那么，剩下一个原因……就是女人？
舒喜小心地观察着东方胜，又发现了另外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当他和神矶子同时在场，神矶子都会对他横眉冷对，老头明显是藏不住事儿的人，这些天嘀嘀咕咕总是说东方胜对不起她，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呢？神矶子又不说。
将军府里的女主人只有两个，舒喜几次把话题引到了百合身上，都被神矶子有意地岔开了去，东方胜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有一次甚至大发雷霆拂袖而出。于是，舒喜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