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暗夜杀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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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舒喜困惑地望着他。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条小生命在萌芽，她不论做什么，都要好好照顾好他，不能忘记他的存在。这是她对东方胜的承诺，也是她对自己的承诺。
狐狸皇上微微一笑，“舒儿不必做什么。只需要乖乖留在宫里即可。过些日子，等简曦走了，我会下令让你回闭月苑。那里有翠莹她们照顾你，我比较安心。”
“翠莹？”骤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舒喜微微一愣，“她不是我的陪嫁丫鬟吗？后来我失踪以后，听说就离开将军府了，原来是回了皇宫里。”
“是啊！她是我派去照顾你的。你不在了，她自然就回到原来的地方了。”狐狸皇上不自然地笑笑。
“照顾？说明了就是监视吧。”舒喜白了他一眼，忆起他当初将保天丸硬塞给她，还徐徐叮嘱切忌不可与东方胜有肌肤之亲之事，忍不住脸有些发红。现在日子过了三天又三天，她和东方胜连孩子都有了，她是不是该独自偷着乐了？只是前路漫漫一片迷雾缭绕，她真不知道几个月以后的自己会是在哪里，说不定已经成了一抔黄土。
那些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誓言，会不会变成现实，她没有胆量去验证……
狐狸皇上又陪她呆了一会儿，在她的再三催促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舒喜在窗前独自坐了一会儿，耐不住徐徐而来的困意，壮着胆子爬上了床，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有个人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他一边做着那个奇怪的手势，一边扮着鬼脸逗得她呵呵大笑，这些如烟往事恍若前世朦胧的记忆，已经许久不再出现在她梦中，如今却清晰地跃了出来。她紧闭着眼睛，喃喃地低语：“诺哥哥……你在哪里……”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却兀自沉浸在梦里不愿醒来。
脸上似有瑰丽的羽毛飘过，痒痒的，麻麻的，抹去了她晶莹的泪珠。她舒服地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东方胜，别闹了。快睡——”话音未落，她嗖地一下坐了起来。这里皇宫，不是将军府，东方胜不可能吵她睡觉……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几乎尖叫出声。
“你，你是谁？”舒喜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声音有些发颤。虽然眼前的黑衣人不像有什么恶意。但自从东方贤事件之后，她对蒙面黑衣人这种生物都有种难掩的恐惧。
“你醒了？别怕，是我。”黑衣人对她轻轻一笑，解开了蒙面的黑巾。
一张白皙的面孔，配上招牌似的温柔笑容，这张脸她很熟悉，是无忧公子——简曦。舒喜愕然相视：“这么晚了，你来牢房做什么？还穿成这个鬼样子，吓死我了。”突然想到白日里他的那个手势，她一把掀开被子冲下了床，拉起他的手反复翻看着，迭声问道：“你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那个手势？你是诺哥哥，对不对？诺哥哥……”
简曦抿唇不语，任她将他的两只手上下翻看，又从怀里拿出那瓶墨汁似的药水滴了许多滴在他脸上，焦急地查验着他是不是带了人皮面具。他的脸被她弄成了大花脸，他也不恼不怒只是微笑以对，只待她好半晌一番忙活下来，颓丧地坐回了床边。这才柔声说道：“现在知道答案了吧？我说过很多遍，我根本不是你说的诺哥哥。”
“你是这样说过，可是那个手势又是怎么回事？”舒喜不甘心地说道。
“那个手势……只是东御国的一个普通手势。并无其他意思。”简曦淡淡笑笑，眸子里满是无辜。
真的是这么简单么？他不仅会做那个手势，还肯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了不让她内疚，甚至骗她说自己吐血是因为小时候的顽疾，这些事情都超出了好朋友的范围。如果他不是诺哥哥，他又该是谁？
舒喜静静地看着他许久，突地红了眼眶：“你到底是谁？是无忧公子还是东御国皇帝？如果你是诺哥哥，为什么不肯承认？如果你不是诺哥哥，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相似之处？诺哥哥，是你对不对？你是生气我嫁给了别人，所以不与我相认么？喜儿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呜呜——”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她倔强地不伸手去抹，只定定地望着他。简曦终于有所动容，脸上淡淡的笑容慢慢褪去，他伸了伸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终是低叹一声，放下了手。一狠心背过身去，他割断了她的哀哀注视，轻声道：“如果我承认会让你开心的话，你就把我当成你的诺哥哥吧。”
“什么叫当做。”舒喜委屈地撇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还说什么‘当做’。”
简曦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语，静默了片刻。他回过身来，正色道：“我此来是有要事告知。时间紧迫，白天的事情来不及跟你细说，我只想告诉你，皇上已经动了杀心。你们还需及早防范才好。”
“杀心？”舒喜惊讶地看向他，“你说狐狸皇上想杀我？”他虽然将她关了起来，可他也送来了食物，刚刚才从这里离开，临行前还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要杀她的样子啊。
“不是你。是东方胜。”简曦语出惊人，从怀里掏出了两件东西递给她，“这个金指环你小心收着，韵儿说你带上它就可以再用隐身术，至于另外一颗是……假死药，相信很快就会派上用场。据我所知，东方贤白天时会突然出现，全乃皇上授意所致。东方贤虽然恨你入骨，但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不放过的地步，他今天会如此做，全是受了皇上胁迫。”
金指环是韵儿离开将军府时她交给东方胜的，如今又还了回来，舒喜将两件东西接了过来，皱着眉头没有答话。狐狸皇上会杀东方胜。这话听起来确实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不说东方胜战功赫赫，是天启国威望甚高的战神将军，单说他们君臣这些年来的默契和友谊，莫非都是假的？
简曦略微沉吟了下，又低声说道：“他为什么会杀东方胜，我暂时还没有查到。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尝试着用隐身术出牢房，从这里往东直走有一间叫做余晖宫的宫殿，他们晚一点会在那里会晤。但要小心行事，切勿让他们发现。”
“嗯。”舒喜点点头，眼眶微红地望着手里的金指环。担忧地问道：“他们……都还好吧？”临走匆忙，也没有跟韵儿打声招呼，他不会又认为她丢下他不管了吧。还有东方胜，不知道现在会急成什么样子。
“别担心。”简曦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如果你说的是韵儿的话，我告诉你，他现在正吵闹着要进宫找你呢，幸亏神矶子将他拦了下来。至于东方胜……”他特意拉长了声音，果不其然看到她关切的目光，于是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东方胜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皇上想要杀他的事情，这事我……暂时还不能跟他说，就算说了他也不一定相信。他正忙着抓千少门主的事情，可能想尽早将千少门主抓住，就能尽早接你出宫吧。”
“你说，狐狸皇上他真的要杀东方胜吗？”犹豫了片刻，舒喜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如果说狐狸皇上会想尽办法将她留在宫中，她还敢相信，可是说狐狸皇上要对东方胜下杀手，她怎么都想不通。白天的时候他不是还说以性命担保的吗？
“会。肯定会。”简曦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事我已经查得很清楚，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原因，但很快就有答案了。至于他为什么白天还信誓旦旦地以命担保，我也想不通。不过帝王心，谁又能摸得透呢？也有可能……他是想让东方胜主动将性命送上门来。”
“你别吓我。东方胜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主动将脑袋送上门！”舒喜身子一颤，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还说什么帝王心摸不透，眼前这个不就是东御国的皇帝么。
“说不定，为了他心爱的人……”简曦深深地看着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各揣着难言的心事，默默坐了一会儿，外面更声响起，他将黑巾重新蒙在脸上，摸了摸她的头叮嘱道：“乖乖的呆在这里，有什么事的话切忌不要冲动，我很快就会再来看你。”
“嗯。你自己小心。还有。谢谢你诺……无忧。”舒喜可怜兮兮地点点头，目送着他的背影融入窗外的一片黑暗之中，睡意全无。
无忧说，从这里出门往东直走有一座余晖宫的宫殿，东方贤和狐狸皇上会在那里碰面，她该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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