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忆往事解心结
舒喜定睛望去，来人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琥珀色的眸子里深情款款，不是狐狸皇上还能有谁！狐狸皇上的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慢步向她走来，柔声道：“喜儿饿了吧？我亲自送了晚膳过来。快来吃。”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间又到了晚膳时分了。舒喜暗自叫苦，不动声色地坐在了他对面，嗫嚅道：“我还不饿……中午吃得太多了，还没有消化。”
“没关系的。我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饭菜和点心，还带了一小壶酒，反正闲来无事，我可以陪你一起慢慢吃。”狐狸皇上笑了笑，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晚膳十分丰盛，不仅有十余个菜和三四盘小点心，甚至还有她最喜欢喝的离人醉，舒喜瞪大眼睛望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这绝对是致命的**。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跟踪，她现在肯定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块朵颐了，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凑巧。从这点上看，老天还是对她不薄。
见她只是抿唇不语，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似是在琢磨着什么难解的问题。狐狸皇上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发什么呆呢！一会儿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舒喜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狐狸皇上又倒了一小杯酒递了过去，轻声道：“如果不饿的话就少喝点酒吧。难得我今天有空闲时间，可以过来陪你。离人醉酒性温和，你少喝一点，不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的。”
他提起孩子这两个字神情丝毫无异常，舒喜忍不住佩服他高超的演技。酒杯就在眼前，她不得不伸手接了过来，抬眸望到狐狸皇上殷殷的目光，她只觉得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浑身都透着凉气。离人醉酒性温和，是不是里面掺的堕胎药也是出自老太医之手——药性温和，不伤身？她很想这样直接问他，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坐在她对面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天启国的皇上，虽然他在她面前从不用那个尊贵的称呼——“朕”，可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她还是听过的。无忧说的对，帝王心，谁又能摸得透呢。她的一时冲动，换来的只能是一家三口死于非命，所以她现在只能忍着，静观事变。
离人醉散发出醇香阵阵，舒喜将酒杯移在了唇前，轻轻抿了一下，然后状做无意地又将酒杯放回了桌子上。她直视着眼前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莞尔一笑道：“离人醉果然是好喝。我记得我刚进宫的时候就是因为偷喝了太多的离人醉，所以一下子掉在了你的浴池里。呵呵。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十分好笑。”
“是啊！你当时真是可爱，就像是偷腥吃的醉猫，我从来见过哪个嫔妃会醉成那个样子，还有你的那身奇怪的衣服……真是大胆得很。许是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吧。”狐狸皇上眸光闪闪，尽是深情。
舒喜呵呵笑了起来，“我倒觉得你当时像个色中饿鬼，一点都不可爱。要不是别人叫你皇上，我还不敢相信呢！还有那个宫女代步工具，真是难受得要命，真怀疑你是不是偷偷吩咐了她们，让她们故意折腾我的……”
“舒儿。”狐狸皇上摸了摸她顺滑的黑发，柔柔一笑道：“我并不是故意让你难受的，我是真的只想对你好。。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我……知道。”舒喜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触碰，轻轻叹了口气。仔细的想想以前的事，狐狸皇上对她真的不错，撇开她对皇宫的抵触情绪不谈。如果事情重新来过，他们真的没有可能么？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疏远的呢？是从太后的反对开始，还是从郁思苑的分离，她见到左拥右抱的他开始？当时人妖男不知道在她身上下了什么咒，她三番四次地从东方胜**醒来，都是经狐狸皇上解救。直到法源禅师说了那十六字的命定箴言，她至今仍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当时狐狸皇上的苦苦挣扎和东方胜的百般不情愿。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发展了下去，她自然而然地爱上东方胜，东方胜那个暴脾气的家伙也爱上了她，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狐狸皇上，还记得在东郡时我曾经失踪了一段时间么？王统领到处找我，其实我并没有走远，而是偷偷地躲在了他身边，你一定不知道，我后来居然悄悄跟着他去了美娇苑。我记得那晚天很黑，美娇苑里却亮如白昼，你、东方胜、还有唐汝德正在坐着喝酒，每个人身边都坐着几个美女。我还记得，那些美女长得很漂亮，穿着也很暴露，当时你笑得很开心……”
“舒儿。”狐狸皇上低叫了一声，想要解释。
“嘘——别打断，让我说完。”舒喜用手指抚住他的唇，轻笑道：“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小院，又误打误撞地进了慕容凝儿的住处。慕容凝儿很美，比那些美女还要美，我听到你们说她是唐凌儿的孪生妹妹。还听到你们谈论我跟她谁嫁给东方胜谁又进宫为妃。呵呵。我忘记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只是觉得十分可笑。我嫁给谁，永远都不会是因为他的身份如何高贵，或是他永不放弃的追求，而是因为……因为我爱他！我爱谁才会嫁给谁，跟谁在一起，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是想说你后来爱上了东方胜，所以才嫁给他，对吧？”狐狸皇上定定地望着她，眸子里有懊悔、苦恼、痛楚、深情，久久挥之不去。
“你还是没明白。”舒喜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人……他不一定非得是东方胜，也许会是你，也许会是韵儿，甚至会是王统领、暗影之类的，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爱情这种东西很复杂，它不是一天两天的相处就能产生的，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会给自己很多种选择。我只能说，事情一步步地走到今天，我爱上了东方胜，这虽然是一个令你不满意的结果，但它并不是我们两个人造成的。周围的人或事都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因素。”
舒喜淡淡地瞥了眼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如此**心声的开导，如此温声细语的畅谈，盼只盼他能真的明白其中的道理，解开自己的心结，他们以后才不致落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狐狸皇上凝视了她许久，忽而咧嘴一笑，小心翼翼地问道：“舒儿的意思是说，你曾经……曾经爱上过我？”
“你不要误会。”舒喜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是说，感情不是单项选择题。它有很多种可能性。直白些说，就是你不能因为我没有喜欢上你，就感到郁闷，也不能因为我喜欢上了东方胜，而对他心生怨恨。人，应该往前看，万事想开些，对你、对我、对东方胜都有好处。再直白些说，就是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要再说了。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替东方胜开脱……”狐狸皇上脸色不善地打断她的话，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来，舒儿，我们不提别的了，还是喝酒吃菜吧。菜都凉了，你想必也早就饿了。”
看来他还是不准备放弃，舒喜下意识地抚着腹部，没敢接他递过来的酒杯。可是，如果她不喝的话，他会不会硬生生往下灌？宫廷剧里这种怵目惊心的场面太多了，她以前只是当笑话看，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狐狸皇上，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舒喜暗自握紧了手里的金指环，没有良策的话，只能拖多久是多久。实在不行，就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先用隐身术逃出皇宫再说。
“好啊！”狐狸皇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添了些饭菜在她的碗里，笑着催促道：“讲故事也不能忘了吃饭啊！边吃边讲也可以。你尝尝这个竹笋，是我吩咐御膳房特意为你做的。”
特意，怕就怕你的“特意”。舒喜咬了咬唇，正想着办法拒绝，眼前突然多了一双筷子，狐狸皇上夹着一片竹笋递到了她的嘴边，柔声道：“乖。张嘴。”
他的声音柔柔的，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趁着她目瞪口呆之际。将那片竹笋直接送进了她的嘴里。舒喜本能地就要往外吐，又听到他冷哼了一声，脸上的笑意褪去，瞬间换上了冰冷的神情，沉声道：“舒儿，你吐出来就是对朕的大不敬！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今天简曦去将军府搜查证据时，东方胜有意阻拦，双方还为此大打出手。东方胜故意破坏两国结盟，并且对东御国皇帝大不敬，朕已经下令将他关了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摆出自己的皇帝身份了，还以东方胜来威胁她！舒喜将那片竹笋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就连吞口水她都不敢，只能含含糊糊地问道：“你……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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