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生气了？”陆澜观察着霍蓁蓁面色凝重的侧脸，暗觉好笑。
霍蓁蓁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生气，但不是生湘湘的气。虽然不知道她妈妈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他们，可既然已经是爸爸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了，怎么都不该任由孩子在公众场合乱跑。”
“当爸妈又不用考试，不及格的人总是有的。”
大概是觉得他这句话说的也挺有道理的，霍蓁蓁心头的无名火消了些。
两人从影院下到商场一楼，见到一大圈人围着看新车展示。
霍蓁蓁忽然生了兴趣，“我们能去看看吗？”
“想买车？”霍蓁蓁点点头，“不过我还没学。”
她在校那会儿，学校宣传的也不少，但霍蓁蓁那会儿对房车的概念都很淡，总觉得自己以后是要满世界跑的人，买回来没时间开，闲置着也是浪费，就没有动这份心思。
然而自从搬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之后，霍蓁蓁的心思和从前对比有了极大的变化。
房子要有！
车子也要跟上！
“想买车了？”陆澜打量了霍蓁蓁的小身板，“有没有喜欢的车型，要是开SUV会产生反差萌。”
霍蓁蓁撩起眼皮看他：“你是在说我矮吗？”
想起上次自己出言不慎引起霍蓁蓁那么大的反应，陆澜忙说清楚：“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就是表达一下直观感受。”
霍蓁蓁听出他的小心翼翼，“你不用紧张……我没那么玻璃心。反正被人说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你多高？”
“162.”
“那也不矮啊。”
霍蓁蓁用目光丈量了一下自己和陆澜的差距，“比你矮了三个头。”
“你要是和我一样高，那你父母应该会为你找对象的事情急疯。”陆澜笑侃。
“不会的，他们对我的要求只有一条，就是我活着。”霍蓁蓁凝视着面前的一款新车，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是她的心里话，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大概是早就已经不抱有希望，所以心里很是麻木，谈到时也没有任何感觉。
倒是陆澜这个旁观者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想了想后，说道：“等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就好了，人总是要长大的，都会有离开父母的那天。只不过你的这天来得比别人早。”
“嗯。”霍蓁蓁转过头冲他笑了笑，“你看看你，又把我当玻璃心了吧。我真的不在乎。”
摔多了都不在乎。
就像他从前被尤家的亲戚，以及尤家人请来闹事的那些人指着鼻子骂“杀人犯”的时候，他看他们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
不知道能做什么，反正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被相信。
被鸡蛋砸、被泼墨汁的往事无声无息的涌上了心头。
陆澜深吸了口气，将回忆从脑子里挤走，认真陪霍蓁蓁看新车。
商场的小型车展展出的车型极少，霍蓁蓁没有看见合眼缘的。
最关键的是，陆澜说：“最好还是先去考了驾照再买车，不然都不方便试车。”
霍蓁蓁愉快的接受了陆澜的建议，晚上回到家在网上挑选学车平台的时候，陆婧兴高采烈的打电话来。
“蓁蓁你也要去学车吗？我跟你一起去啊！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一家驾校，教练特别耐心，而且很多帅哥——”下意识的说出这个优势条件后，陆婧后悔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什么帅哥能比她弟弟帅！
她弟弟天下无敌第一帅！
霍蓁蓁是要去学车的，看帅哥那就是不务正业！
陆婧脑筋转的飞快，赶忙用新的吸引力焦点将自己的失误带过，“学费非常公道，而且考试不过不会额外加钱的！我早就看好了，但是我一直不想自己一个人去学，没有动力……我还以为你有驾照呢，早知道我就早约你啦！”
这话霍蓁蓁也想说，“婧姐你不是会开车么？上次陆澜喝了酒，车不是你开回去的吗……原来你没有驾照啊？”
“嘘！”陆婧神秘兮兮，“我会开车，但是没有驾照……而且阿澜私下测试我考试项目，侧方位停车、倒车入库我都不太行……有一回还把隔壁车位的车撞了。不过上路我是没什么问题的。为这事我爸妈也说我很多次了，所以我平常基本不开，就是给阿澜当当人肉导航而已。”
霍蓁蓁打心眼里佩服陆家人这大胆的操作。
想到陆婧考到驾照之后就能多一重保障，霍蓁蓁干脆的接受了她的提议。
霍蓁蓁暂时还在投简历阶段，这几天也没有面试邀请，因此她和陆婧隔天就约好了去驾校报名。
陆澜送她俩到驾校，正好碰见两个走出来的女学员在说笑：“陈教练真的好帅啊，那一身的腱子肉……天哪，我老公要是也练成那种身材多好！”
“你老公身材也不差啊。”
“那也没有陈教练好！”女学员一副食髓知味的模样，“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有些人就算是练出了那种身材，也不一定有那种体力……”
因为直视擦肩而过，霍蓁蓁一行听不到那两人的后续对话，但单凭听到的这一部分……的确让人浮想联翩。
就连陆澜这么不喜欢断章取义的人，都禁不住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婧一眼。
陆婧头皮发麻，“看我干什么？！鬼话又不是我说的！那个……再说了！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咱们也不能因为道听途说就给这个驾校盖上不正经的章签吧？”
陆澜有些懒洋洋的斜睨她一眼，“我什么都没说，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心理斗争。”
陆婧不服，“你这还叫什么都没说？你管理好自己的眼神行不行？”
“自己心虚还要赖我？”陆澜从背后轻推了下霍蓁蓁，“我不跟逻辑混乱的人一般见识，办正事要紧，走吧。”
“今天看在蓁蓁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这个白痴计较，但这不代表——”
陆婧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陆澜用郑重其事的口吻叮嘱霍蓁蓁，“要是在学车过程中发现任何不对劲、不公正的事，一定要像上次在图书馆那样，敢于发声。如果你担心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不要冒险，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来处理。”
“喂，陆澜，你在瞎担心什么。”陆婧手臂一伸就将霍蓁蓁勾到了自己怀里，“有我在，怎么可能让蓁蓁出什么事。”
“就是跟你在一起才不放心。”陆澜直言不讳，并且冷酷的俯视着亲姐姐，“希望我不用在日后的某天后悔建议你们俩一起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