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这个总裁亲自作为四方合作中网娱手游的对接人一事，安欣虽然觉得不妥，却无力回天，人家是甲方是大爷，自然是人家说了算，她只能默默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
手机那头的萧睿看到安欣秒回的“好的萧总”，嘴角扬起弧度，心底有一丝得意，你这下没话说了吧，再要对接人就回来网娱手游啊！
这个小插曲过去，除了两人各自心思浮动外，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性的影响。
整合方案梳理细节的过程是痛苦的，需要不断地讨论、不停地深入，再加之这是三家公司的行业融合大数据项目，有很多地方没有历史的案例，全靠深入了解业务，短短几天内，安欣对网剧行业的了解长进了一大块，对原本就熟悉的美妆网站和手游更是游刃有余。
四天下来，安欣累得筋疲力尽，可目光却越来越有神，她很喜欢者中一步步踏踏实实进步的感觉，很喜欢努力后看到成果的那种满足感。
所有的材料准备好后，四家公司约定再次开会的时间，这次碰面和上次不同，是需要真正能做主的人去的，虽不是现场签约，却代表着各方合作的敲定。
其他三方虽然都是新兴的创业公司，但参会的都是一把手或公司合伙人，安欣自己去于理不合，按规矩来说，就算是万腾是大公司，也得去个能做主的总监，不得已之下，安欣再次敲响秦正的办公室大门，倒不是邀请秦正去，而是告诉秦正这个好消息，并通过他约佘总监的时间。
安欣这次没给秦正打断她的机会，开口直切主题：“秦组长，我谈成了一个大数据项目，近两天合作方确定最终方案和协议，对方都是老板参加，我和你汇报下。”
秦正一听，支在键盘上的手指立即停止了敲击，他缓缓抬头，脸上挂着不可思议，不可能！安欣一个新人，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内就谈成了项目？
可再看安欣带着自信的平静面庞，他立即相信了，明里暗里针对安欣这么久，凭自己对安欣的了解，她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不会说空话的。
有了这个认知，秦正快速换了一张认真面孔，声音也没了前几次的不耐烦：“合作方是哪一家客户？”
安欣心中冷哼一声，没想到秦正翻脸比翻书还快，没有一丝因为之前质疑鄙视安欣带来的尴尬，就像是前几天两人的那场对话不存在似得。
“是三家客户，分别是美美网、网娱手游和彩虹传媒，做的是美妆、网剧和手游行业的融合大数据项目。”安欣平静回答。
秦正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安欣作为一个刚刚工作一年且刚成为项目经理的新人，能拉到客户已经是走了大运，竟然一次性拉到了三家客户，而且其中两家还是以前和万腾有过合作的不错的创业公司！
这简直就是奇迹了！
秦正打拼多年，能在万腾当上组长又被提拔为大数据部的副总监，成为大数据部总监的候选人之一，不是仅凭技术好就能当上的，心机方面自然不差。
之前他三番五次不待见安欣，不过是觉得对方没什么反抗之力才敢欺负，现在安欣一下子谈了三家公司的合作，放到哪个项目经理那里都是绝无仅有的成绩，更是他这个分管领导的业绩，他现在正处于和另外一个副总监谢帅的竞争期，业绩尤为重要，所以秦正立即表现出了重视：“你先把最终准备好的材料发给我看，看完没问题了我去约佘总监的时间。”
安欣并没有立即答应，秦正可能贵人多忘事，可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安欣可记得外勤申请的事情，她开门见山：“秦组长，还差两天一周，我的外勤申请不知道您能不能审批？”
秦正一听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恍然笑道：“我还想着找你说呢，审批当然没问题了，这就给你审。”
安欣淡淡说了句“谢谢秦组长”后离开，身后跟着秦正“快点把材料发过来”的催促声。
今天安欣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从秦正办公室出来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原本她想着秦正知道后肯定会继续找其他理由讽刺自己，告诫自己不要有一点小成绩就骄傲，然后不给她审批外勤申请，这样自己就能反击秦正出尔反尔，为自己伸张正义，可现在秦正这么容易承认了自己的成绩，还表现得一副欣赏样子，这让安欣准备好的力气无处可发，只能憋在心里。
安欣有些想不明白秦正是怎么想的，他明明讨厌自己，给自己使绊子，怎么忽然就这么和善支持了，三个客户虽然算是一时间看起来数量比较多，可实际上项目金额并不大，也不至于让秦正如此呀？
这样的捉摸不透的秦正，让安欣讨厌的同时又有点不安。
想归想，工作进度安欣一点也不落下，她回到工位迅速将除协议以外的材料发到秦正的邮箱，早上的时候安欣将协议发给公司法务核查有没有法律风险了，对方还没有回复，安欣想等到法务那边没问题了再发给秦正。
发完邮件后，安欣追加了微信告知秦正，对方并没有回复。
直到下班回家，安欣正想着明天一定要问一下秦正佘总监什么时候有时间时，就接到了萧睿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立即传来萧睿冷得能冻死人的声音：“你没长脑子吗？连自己的客户都抓不住还做什么项目！你转告那个叫什么秦正的，明天我没时间！去不了万腾！”
安欣还没有反应过来萧睿在说什么，电话里响起“嘟嘟”声，对方已经挂断。
电话那头的萧睿一把将手机扔到桌上，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心境浮躁，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还是主动给安欣打了电话，在只有自己的空间里，萧睿再也无法为刚才的电话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安欣早已挂在了他心上，只是他后知后觉。
外面天色已黑，屋外灯光灯光辉煌，屋内一片黑暗，他站在在光亮与黑暗的交界地处，轮廓像是被哪个名画家勾勒出来的剪影一样，乌蒙蒙的清冷。
受到萧睿反问感叹相结合的打击，安欣脑袋还是懵懵的，可直觉告诉她，就算是萧睿再幼稚，也不会莫名其妙打电话专门骂她，对方那拧巴性格，主动打电话肯定就是有事，只不过不会好好说而已。
安欣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一些，一点点拆解萧睿刚才说的话。
你没长脑子吗？——纯属人身侮辱。
连自己的客户都抓不住还做什么项目！——抓不住自己的客户？目前自己有的客户就是美美网、网娱手游和彩虹传媒，抓不住是什么意思？大家不是聊得好好的，都准备敲定协议了吗？
安欣接着往下顺：你转告那个叫什么秦正的，明天我没时间！去不了万腾！——为什么要转告秦正？明天来万腾做什么！
难道秦正约萧睿明天在万腾见面了？不可能！自己明明只是让秦正约说佘总监的时间，并没有告诉他其他合作公司的领.导是谁啊！
可萧睿肯定不会没事找事专门打电话骂她啊！安欣迅速给白天和玲姐打电话，若是秦正联系她的客户，除了萧睿，肯定也会联系黄旭和美总。
连安欣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于萧睿很信任，以致于有了现在的反应。
白天和玲姐在电话里的回复如出一辙，大致是下午的时候，万腾的一位副总监给黄旭和美总打电话约最终敲定协议的时间，只是两位老总的回答不太一致，美总说具体的时间和玲姐沟通就是，黄旭则同意了对方提出的明天。
挂断电话，安欣基本已经猜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大概：
上午她告诉秦正行业融合合作的事情，秦正在帮她约佘总监时间的同时，还私自联系了合作方的三位领.导，而且并没有告诉安欣。
黄旭和安欣没什么交情，既然是安欣的领.导联系，他自然乐得卖个人情。
美总和安欣认识，更是和佘玉是朋友，也许在美总看来，秦正根本没有资格直接联系她，所以毫不客气推给了玲姐，这也让安欣恍然，自己能和这几个老总见面开会，对方是多给自己面子。
至于萧睿，安欣猜不到他是怎么样回复秦正的，可以肯定的是他特地打电话“骂”自己，是另一种关心和照顾，只不过这种方式新奇些。
心底有股暖流流过的同时，还带着淡淡的无奈和忧伤，像是有柠檬汁滴落心田，泛起层层酸涩。
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漫漫长路，要忘记一个和你经常见面的人，很难吧。
片刻的分神过后，安欣思考起当前最为严肃的问题，秦正要抢她的客户，该怎么办？
当然是抢回来了！
安欣再不是新入职的小白了，当年宁佳丽抢走她实习期的成果她只能默默承受，今日即便是秦正，也休想从她手中抢走客户，萧睿说得对，连自己的客户都抓不住还做什么项目，这是她做项目的开始，也是她为自己做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