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沙湾在离南城两个城市以外的郊区外,那边风景秀丽,以茶叶出名,短短三十间村里全体村民就脱了贫,向政府那边请求修筑风景区发展旅游业也通过,事业发展蒸蒸日上。
姜姝上网查了一下有关迦沙湾的资料,确认在这里开展研学有价值后,将申请书上交给了校领导。
没过几天,批准书就批了下来,姜姝作为全程负责老师,带着二十多个学生往迦沙湾出发。
从南城坐大巴到迦沙湾需要五个多小时的时间,姜姝晕车,上车前就已经吃了晕车药,车没开多久就沉沉地睡了下去。
学生们嘻嘻哈哈打闹了一阵后,也有些无聊,索性就围在一起,拉上车窗帘,聊起了天。
班长张梓姚拿着手电筒,对照在自己脸上,肉嗓子发颤:“听说过吗?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遥远的小山庄里,突然来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的老太婆,手里还抱着一个全身**的女婴。由于这个村庄与世隔绝、封闭了太久太久,面对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他们都是心生警惕且有意疏远的。”
“老太婆为了让村民们接受她,对他们称,她会算命,且见过上帝,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人,除了她就没别人了。村民们半信半疑,个别勇敢地为了求证她的话,真的去找她算命了。然而!”
张梓姚拉着长脸,脑袋僵硬地转过在场的所有人,吊足了胃口,才接着说下去:“被她算过命的人,全在不久之后,就诡异地纷纷离去。一时间村里谣言四起,村民们惶惶度日,村长为了稳定人心,亲自带着村里强壮的青年去老太婆家里抓她。”
“在抓捕过程中,老太婆看着村长,突然说‘你的孙子刚出生吧?’,村长吓了一跳,因为老太婆猜中了。他们家多了个男孩的事情村里面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村长不由得感到害怕,老太婆诡异地笑了一声,又说‘孩子最近一直哭闹不停,怎么哄都不能停止,很麻烦,对吗?’看着村长惨白的脸,老太婆就知道她又说对了。”
“于是她对村长说,‘我能解决你孙子哭闹的问题,你现在带我去你家。’村长半信半疑,真的把她带回了自己家里,孩子果然还在哭闹,家里人怎么哄都没有办法让他的哭声停止。老太婆把干枯的手放在孩子头上,闭着眼睛感受了一番,得出了孩子哭闹的原因。”
有女生不由得插嘴:“......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
张梓姚立刻把头转到那个女生的方向,刻意压低嗓子:“你知道吗?刚出生的孩子,眼睛是最纯净、最无瑕的,他们没见过世俗的肮脏,没体会过世界的丑陋,因此他们神圣,而又无比纯洁。他们的眼睛能看见这世界的一切——”
“张梓姚你他吗能不能别老吊人胃口?快说啊,磨磨唧唧的!”
“嘿嘿,”张梓姚一秒出戏,傻乐几声,连忙道:“那孩子看见鬼了!老太婆说,是村长的母亲在天堂得知自己的重孙子降世了,特地下来人间,来看看自己的重孙子,小孩子哪里知道那种虚无的、没有脚却能浮空在地面上的东西是什么呢?于是他落上了阴影,当然就哭个不停咯。”
“那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这只是我听到的一个故事罢了。”张梓姚接着说,“不过老太婆确实给了村长一个解决的方法,村长照做了之后,那孩子果然就不哭了!村长一时间对老太婆崇拜了起来,老太婆却还是那句话‘我见过上帝,只要一直信奉着我们的神,一切好运都会降临在我们头上的!’。”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张梓姚突然被人揍了一拳,“什么玩意啊张梓姚?这故事就没啦?”
“对啊,不然呢?”张梓姚莫名其妙挨了一拳,有些无辜:“那你还想故事怎么发展下去?”
众人皆对他唾弃了声,“切,我还以为是个恐怖故事呢,结果就解决了个屁孩哭闹的问题就没了?”
张梓姚:“操,你们难道不懂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吗?”
“你要表达什么意思啊?”有人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脸上已经没了听下去的欲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拆零食吃。
“......”张梓姚翘起兰花指,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你们、你们这样不尊重上帝,会遭到报应的!”
学生们配合着颤抖了下:“哦哟哟,好害怕啊。”
大笑的声音中,有男生道:“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哪里还有人信上帝这个东西?”
在学生们的吵闹声中,姜姝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刚睡醒,眼睛还不适应中午强烈的阳光,姜姝半眯着眸子,拍了下司机的座位:“您好,请问还有多久才到?”
司机扭头看了她一眼,“老师哇,你醒的正是时候,马上就要到啦!”
姜姝唔了声,对司机说了声谢谢,转头朝着还在吵闹的学生们喊:“同学们,快到了,收拾一下东西,准备下车。”
吵闹的人群一静,发出了欢呼的声音:“终于到啦!”
中午的太阳又浓又烈,照在大马路上,远处地平线都烫出了波浪线。
迦沙湾那边没有设立专门的停车站,司机只能在前一个站口把他们放下来。
姜姝刚下来没多久,身上就起了层薄薄的汗。
一群人大包小包,在太阳下蹲了好一段时间,也没见有车愿意接他们。
没有办法,众人只能借着姜姝手机里的导航,徒步去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姜姝和学生们的年龄相差并不大,脾气又好,学生们特别乐意跟她混成一团,一路上打打闹闹,终于看见了迦沙湾隐约的建筑角。
“唔。”有女生看见迦沙湾的牌子,不由得疑惑出声:“不是说这里挺出名的吗?为什么这个牌子这么破烂?”
确实。
迦沙湾这三字歪歪扭扭地写在一个十六寸大小的木板上,因为被风吹日晒的原因,木板狰狞又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