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蒋海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僵硬地转动脖子观察四周。
周围的墙壁都是正常的，并没有什么大眼睛小眼睛，脚下和手掌下的地面是坚硬的，上面有一些灰尘，但是没有奇怪的猩红**。
除了自己的脑壳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微微刺痛。
感觉自己的脸上似乎有些潮湿润泽的**，连鼻尖都萦绕着血腥味道。
但是看见徐白墨和陈时晏的蒋海已经顾不得许多，只感觉心头一松，就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终于从他的胸口移开一样，他艰难地翻过身，也不在乎什么形象直接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
他似乎是想要笑，但是最后呈现在脸上的表情确实空白。
“你没事吧。”
徐白墨微微躬身，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蒋海的脸。
蒋海的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刚刚走进楼梯之后，走在前面的蒋强国拐过一个拐角之后，蒋海便突然停下脚步不再继续往前走。
徐白墨和陈时晏虽然并不主动出手，但是对于在这个游戏副本中一个阵营的小伙子还是相当关心的。
于是两人停住脚步，就在两人疑惑之际，蒋海竟然突然走到墙边，然后就开始一下一下的用额头碰撞墙壁。
嘴里还在喃喃说着什么，只是他的声音实在太小，几乎是只有嘴型。
重重磕过十几下之后，蒋海又再一次走回到原来的地方站住，同时倒是不在小声的说话，反而是脸上露出奇怪的，心满意足的笑意，接着就在在场两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双手突然成抓状快狠准地扣向自己的眼珠子。
只是蒋海现在还能眼清目明地站在这里就说明当时他确实没有成功。
在他的手几乎已经碰到眼睛表面的结膜时，他脸上那笑意便在一瞬间消失殆尽，表情变得极度惊恐，如同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地狱绘卷。
就像是他的表情和身体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样，表情时十足十的惊恐，手上却还是弯曲成爪状停留在他的眼睛上。
也就过了十几秒的时间，他的七窍便慢慢的流出血液，特别是他的眼睛，流出的**更多也更快。
然后，蒋海就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转过身猛地一个扑倒。
蒋海从自己的衣兜里面掏掏找找，没有找到一个能用来擦拭污渍的纸巾挥着别的东西，于是他直接举起手，粗鲁地用自己的衣袖在脸上擦过。
太过粗鲁的动作本就受伤的部位带来了痛疼感，但是此时的蒋海感受到着疼痛，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这刺痛的感觉正是蒋海需要的。
徐白墨默默地看着蒋海的动作，然后将视线送到他的手侧。
在他手旁边，一只破旧的手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
那只手表的表盘已经开裂，徐白墨在几天前看见它的时候还是崭新的干净的，后来再次看见它带在蒋强国的手腕上的时候，它就已经变得破碎了。
蒋海的手也碰到了那块表，他的不由自主想起刚刚看见的裤子一角。
大概蒋强国是真的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但是也可能是真的想要帮助蒋海这个人，因为蒋海是他的儿子。
蒋强国大概并不能想到，蒋海可能是他记忆中的“儿子”，但是却不可能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沉默一时间弥漫在楼梯。
最后蒋海还是将手边的手表拾起来默默地带在手腕上。
“就……”
蒋海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楼梯上突然走下来一个人。
那个人看见徐白墨微微愣了一愣。
“徐白墨？”
听到声音，徐白墨冲那人看去。
来人正是吴庆云。
他手中提着一个箱子，看起来像是正准备去收拾维修什么东西。
“我记得你今天有报修？”
“啊，对。”经他这么一提醒，徐白墨突然想起来那天报修预约之后的时间好像就是今天。
“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给你看看。”
“……”徐白墨沉默一下。“下午。”
吴庆云似乎就是单纯的遇见于是问问，得到答案之后，他便离开了。
徐白墨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的背影。
“蒋海，你知不知道公寓里面每个房间的电线能不能通过电工房单独断电啊。”
“啊？”
蒋海思索一下，便给出一个不是那么肯定的答案。
“应该是可以的吧，公寓里面好像有时候会单独某一户出问题。”
话刚说出口，蒋海便已经想到什么，他的视线移到徐白墨的身上。
就连陈时晏也默默地看向徐白墨。
徐白墨心里发笑，面上却不显。
现在在场的三个人里面估计武力值最高的就是徐白墨。
“也只是怀疑。”
“当时李生就是因为房间突然断电，晚上去找了吴庆云。”陈时晏一字一顿地说话。“第二天他就死了。”
“是的，”徐白墨不在意地点头。“所以吴庆云在我这里一直都是嫌疑人。”
“下午我们一起去你的房间……”
蒋海的话没有说完，徐白墨就摇头表示否定。
“不必。”
“可是……”
陈时晏听到两个字便开口。
“不要那么紧张。”徐白墨耸耸肩。“陈时晏不就在旁边房间。”
她面上微笑，状似不经意地挑开话头。
“对了，蒋强国确实已经不是人了吧。”
“嗯。”蒋海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下。
如果说蒋强国是“她”制造的幻觉，那么他根本就不会在最后关头把自己踢清醒。
“那么，蒋强国到底是什么时候死亡的。”
现在确定蒋强国确实不正常之后，在回过头去想想，似乎除了一开始的那两天还经常看见他之外，后来几天似乎就没有见过面，就算见面也只是匆匆一个照面。
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上两句。
蒋海低头思索一会。
“大概是在……”
徐白墨也想到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那个时间。
“李生死亡之后。”
“李生……如果时间没什么问题，很有可能是蒋强国看到了什么。”
蒋海顺着徐白墨的思路继续往下走。
“那天晚上，他没回房间。”
蒋海解释起来。“虽然晚上可以回房间，但是有时候也是需要值班的。”
像是在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他非说自己感觉不舒服，大晚上的要去转转。”
有可能是他看见了什么。
徐白墨转转眼睛，回忆了一下当时聚在一起看的监控。
似乎是看到过蒋强国的身影。
“当时监控中是能看见他在外面转悠过几次。”
“但是当时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就是并不在说话了。”
徐白墨闻言点头。“他不说话后应当就是依旧被人给灭口了。”
“现在蒋强国既然已经死了，那么他的尸体会在哪？”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在场三人不约而同闭上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