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如徐白墨所预料的那个样子。
当天晚上吴庆云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徐白墨的房间里面。
不得不说的是吴庆云十分具有当小偷的天分。
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静悄悄地慢慢挪动脚步很快就走到了徐白墨的卧室门口。
徐白墨房间外的大门是上锁的,开锁还费了他一些时间。
但是当他轻轻尝试着推动徐白墨卧室的房门时,惊讶的是门竟然是开着,没有上锁的。
但是他很快就将惊讶抛到脑后。
他的手中握紧尖刀,手上轻轻用力向上微抬着门轻轻推开。
“咯吱。”
随着门打开的声音,吴庆云闪身进了门。
卧室里面没有开灯,只能借助窗外微弱的光来视物,只见靠近墙壁的**隆起一个鼓包,像是一个人躺在**裹着被子正在酣睡一样。
只是奇怪的是房间里面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呼吸声。
但此时的吴庆云已经不能想太多。
他因为微微的紧张或者兴奋而感到自己在轻轻地颤抖。
脚上的鞋子早在门外的时候就已经被他脱掉了,只剩下一双袜子,几乎发不出什么声响。
走近两步,却见**的鼓包动了动,就像是睡在上面的徐白墨翻了一个身一样。
“你可别怪我,”吴庆云嘴上轻声说,他脸上的表情却不如他嘴里说的话那么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狰狞,但是其中还隐隐带着兴奋。
“要怪就怪谁让你倒霉,被操蛋的主神选中。”
说罢,他一只手伸出去想要握住徐白墨的肩膀,另一只手高高地扬起,随后手中的尖刀狠狠地刺向**。
但是变故就在瞬息之间产生。
只见原本不动的鼓包突然行动起来,盖在徐白墨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扬起,劈头盖脸地盖在正在动作的吴庆云的身上。
吴庆云没有想到还有这变故,他手中的动作即时改变,举手挡住扬过来的被子。
被子落到**和地上,吴庆云抬头看,只见徐白墨眼神清醒地站在床的另一侧看着他。
再怎么笨蛋的人,此时也想到了徐白墨根本就没有睡熟,不如说她到底有没有合眼都不一定。
“你……”
吴庆云嘴里只吐出一个字,他停顿一下。
“噢,原来原来。”
像是恍然大悟,吴庆云站直了身体,扭动了一下拿着刀的胳膊。
“今天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说的,殷源。”
“……”
“看来你也知道杀手阵营的人被投走之后,这个人会直接在世界上‘消失’。所以你是故意的,你甚至想到我会晚上来杀你。”
吴庆云说着话猝不及防地就着支在床板上的手一撑,整个人迅速地就着力气向前冲去,另一只握刀的手挥过一个弧形,冲着徐白墨的门面去。
他的动作并没有影响他嘴里的话。
“我想想,你想确定我的身份,投走我?”
这一击由于徐白墨的侧步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吴庆云也不在意,这一击原本也不是为了伤人。
他顺着力度直接跳过床,微微躬身消掉过余的力量,脚蹬在地上,直接跟着一个斜斜的上挑。
那一点微弱的光照在刀尖上,甚至让人感觉眼前仿佛划过一道流光。
“但是你能活着投走我吗,啊?”
徐白墨不得不接连后退,脚下轻踩步法。
“足够勇敢,确实愚蠢。”
跟在声音之后的是尖刀切割空气的声音。
徐白墨每次也不多躲,只踩住一步甚至半步,左摇右晃地躲在刀尖划出的杀机之中。
明明感觉下一秒就会得手,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总是差半步。
吴庆云倒是也没有感觉恼羞成怒,他不是第一次杀人,甚至还有很多次被杀的经验,他知道在这种时候,面对一个被自己错估的敌人最重要的不是别的,而是要稳住。
他可以看出来,徐白墨绝不是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么容易被自己控制。
“只有一种结局,你只会在今晚,在现在直接死在我手里——”
随着又一击下劈落空,吴庆云错过一步,倒转刀柄,藏锋于内,直接无缝滑出一刀。
这一刀终于堪堪擦过徐白墨的衣领。
“吴庆云。”一直沉默躲闪的徐白墨终于开口说话,虽然一直在躲闪,但是她开口说话时却和平时说话没有任何不同。
就像是两人现在并没有性命相搏,吴庆云也没有拿着尖刀步步杀机,语气简直平淡得就像是两人站在楼梯互相招呼一声一样。
“你知不知道有些位面很流行一句话,”徐白墨脚步一错,躲过吴庆云的一刺,同时上身微侧,右手轻轻举起。“那就是,反派死于话多。”
话音未落,徐白墨的手就轻轻拂过吴庆云的脖子,看起来轻而柔的一个动作,吴庆云却感觉自己的颈侧一痛,随后眼前一黑竟是手一松,脚下一软,直接晕倒在地上。
徐白墨后退一步,眼神从晕倒在地的吴庆云身上移到此时已经大开的门口。
门口站着的正是陈时晏。
白日里徐白墨猜测吴庆云晚上有可能会来对自己行凶之后,陈时晏表示他可以守在徐白墨房间的客厅。
但是徐白墨想也没想就一票否决了。
“首先,这只是一个猜测。”徐白墨回话。
“其次,我并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卖一个人情。”
虽然这么说,陈时晏还是留心着隔壁的动静,只待有声音的时候就去帮把手。
只是虽然公寓的房间窄小,隔音倒是做得还不错。
要不是吴庆云进徐白墨房间没有关门,就连吴庆云的话他都听不见。
其实陈时晏心中也了解徐白墨并不是什么娇弱的白花,比如上次的诡异虽然徐白墨最后轻描淡写地轻轻揭过,但是经历诡异时绝对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简单。
陈时晏并不能想到,对于徐白墨来说,别说是诡异,就算是一般的神妖仙魔,她都暂且能够一斗。
不仅不是小百花,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朵食人花。
幸运的是这位名为徐白墨的食人花一般来说精神稳定,不然只怕陈时晏估计一点对她的担心都不会生出来了。
徐白墨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捆绳子扔到陈时晏的手里。
“既然你都来了,帮帮忙。”陈时晏点头,任劳任怨地当徐白墨的苦工。
将吴庆云牢牢绑在椅子上,确定他再怎么挣扎也不能挣开绳索之后,徐白墨手上拿着一杯刚接的水,另一只手还是和之前那样轻轻地拂过吴庆云的身上。
“咳。”见吴庆云明明就是醒了却不愿意睁开眼睛面对,徐白墨也不在乎,只是喝下一口水,然后将剩下的水全部倒在吴庆云的脸上。
“醒了,就不要在假装了。”徐白墨看着从吴庆云头发上滚落下来的水珠。“别的大概你都能猜出来,你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
“……”
“你直接就把另一位同伴的名字直接告诉我吧。徐徐还是殷玉?”
吴庆云倒是终于睁开眼睛看向徐白墨,但是还是没有开口,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紧张。
“嗯,我个人呢,比较觉得是殷玉,只是还是想要你来告诉我。虽然直接杀了你也很方便,但是我们都是文明人。”
“既然你都已经有了人选,又何苦来问我?”吴庆云像是终于憋不住了一样,嘴角竟然扬起一道弧度。
“我想听你亲口承认。”
到了这个时候,吴庆云竟然放松了身体。
“对,就是殷玉。”
他的态度实在过于随意,让人感觉不能信任。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随意,吴庆云好心的为自己的随意解释一番。
“被活捉,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了。不管我说还是不说,你们都不会放过我,”吴庆云嗤笑,“既然我的结局是一定的,那我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同谋’誓死不从。”
吴庆云在被主神选中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最终不会自然的老死,被主神选中之后,吴庆云更加明白自己不会获得太长久。
他看见很多人死之前的状态,或者被他杀死,或者是被别人杀死,无一例外的这些人死之前全部都是涕泪横流哭爹喊娘,丑态百出,每次看到吴庆云都会感到一阵的恶心。
等终于轮到他受制于人,他更想表现得大方一点,至少不要买难看。
吴庆云有种感觉,他没准就要折在这里,在这两个人手下。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是吴庆云却不由自主地十分相信,最后也只能将它归在他无数次死里逃生磨炼出来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