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夏一路追着那股气味跑到一处人烟稀少的街道。
停下脚步,这里的味道更浓烈了,她可以肯定人就在附近。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道上几个路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脚下的步伐都不由加快,仿佛害怕被这个脑子有问题的盯上。
阮初夏在路口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一处拐角,那里的味道最浓郁,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道路尽头是一片黑暗,但在这里她明显闻到了那股香味和若有若无的火药味,那是吕桂兰刚才开枪留下的味道,这越发让她肯定人就在小道里。
她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掏出手枪,戒备的走进黑暗。
小道十分窄小,两人通过都有问题,路边还摆放着一些废弃的建筑垃圾,让狭窄的道路变得越发难以通过。
忽然眼前黑影一晃,阮初夏立即大声呵斥道:“站住!我要开枪了。”
然而前面的人影依旧在奔跑,丝毫没有停下的动作。
“砰”的一声枪响,人总算是停下来了,吕桂兰缓缓转身,目光阴沉的盯着她说道:“这都能被你找到。”
阮初夏戒备的盯着她,命令道:“将枪放在地上踢过来,双手举过头顶。”
吕桂兰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一脸无奈的将手枪掏出放在地上,准确无误的踢到阮初夏脚边。
阮初夏心中的紧张褪去大半,这才开口质问:“吕桂兰,你女儿何静洁和家政人员李慧是不是你杀的?”
“是啊!我不是已经打电话自首了吗?而且你们不是已经查到证据了吗?”
她的话令阮初夏产生疑惑,按照她说的理解,是因为证据确凿,她才对自己的杀人行为供认不讳?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找到吕桂兰杀人的证据啊!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带着心中疑问,她疾言厉色问道:“既然自首,那你为什么还要逃跑?”
“不想这么轻松被你们抓到呗!”她说的一脸无所谓,妩媚的眼睛对着阮初夏上下打量,“不过没想到警察中还有你这么个厉害的。”
两人四目相对,吕桂兰丝毫没因为杀人犯案而产生恐惧、悔恨等情绪,说话时平淡的像日常杀鸡一般。
阮初夏斩钉截铁的说道:“在小巷里的人根本不是死者何静洁,而是你。你早就杀了何静洁,利用啤酒里的气泡制造时间差,造成你不在场的假象,完成杀人抛尸的过程。”
吕桂兰沉默下来,许久后笑吟吟的说道:“是啊!那人是我又怎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何静洁不是你女儿吗?”
“哦!是我女儿又如何,她是被选中的人,死才是她无法选择的路。”
阮初夏眉头紧锁,“你是他们的人?”
吕桂兰挑眉,“什么?”
“你是shake的人。”
吕桂兰顿时对她另眼相看,“看来你查到不少信息。”
“河道下暴露出来的实验室也是你们的杰作。”阮初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双眼,“那也是你曝出来的。”
吕桂兰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已经表明了态度,河道崩塌果真不是意外,一切的巧合都是人为。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她曝光了等shake的实验室等于和shake撕破脸,除了得到shake组织的追杀,似乎对她毫无益处。
阮初夏看着她的神色,知道就算她将问题问出来对方也不会回答,于是她继续问道:“你也是故意招惹那个小孩,并将血抹在他身上,让他对你印象深刻。”
“哈哈!本以为那小孩能将看见的所有事情说出来,没想到竟然吓得失忆了,真是没用。”
瞬间,阮初夏瞳孔猛然一缩,“警局内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会知道?”
吕桂兰的神色变得恍惚不定,自嘲的呢喃着,“是啊!我为什么会知道?”
之后对阮初夏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似有千言万语,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似曾相识的目光顿时令阮初夏微颤,“不对,你不是吕桂兰,你是常淼。”
空气再次寂静,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了。
半晌后,女人风情万种的朝她抛了个媚眼,“小姑娘,没想到还是你厉害,你是怎么看出我的身份?”
说话间,她已经一只手扯住自己的下颚,微微用力就将一张仿真的面具从脸上撕了下来,下面是一张她做梦也不会忘记的脸,常淼。
“果然是你,真正的吕桂兰在哪?”阮初夏错愕,可恶!竟然又是面具。
常淼笑的别有深意,“你觉得呢?”
“你杀了吕桂兰,假扮她又杀了何静洁和李慧。”
常淼颇为无奈的摊手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认为是吕桂兰杀了何静洁和李慧,我只是为她们报仇呢?”
阮初夏紧抿着嘴唇,她不能否认这种可能。
常淼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刚说你聪明,怎么这也相信呢!”
“你骗我。”
“不,不,我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她意味深长的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亲人。”
阮初夏一愣,是错觉吗?她觉得这话意有所指。
常淼目光瞟向远方,她忽然说道:“你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吗?现在给你个机会,只要是你问的,我都会回答。”
阮初夏沉默片刻,问出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常淼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转瞬露出淡淡的笑容,“可能是和你有缘吧!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阮初夏立即想到最初美容院用年轻女孩的血跟那些暮年老人交换,以此获得青春永驻。
“高雄曾交代,他有一份记录shake的交易名录,你藏到哪里了?”
“NO,NO,那份名录只是输死者血液的名录,是被李雯、王艳她们藏起来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阮初夏一点也不相信,“你真的不知道?”
常淼揉了揉眉心,妥协道:“好吧!如果硬要说,那我还真得知道,不就藏在她们死前每天都要去的奶茶店的外墙里吗?可惜藏得太粗糙了,差一点就被我们的人发现。”
“什么意思?”
阮初夏眉头紧锁,每一个字她都明白,但是组合到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常淼耸耸肩,无奈的说道:“夜行者不是已经拿走了,他竟然没有交给你们?”常淼诧异过后朝着她嗤笑两声,“看来他对你们也没多少信任啊!”
简单一句话,却在阮初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冷冰早就拿到那份名录了,为什么他不交给警方?
“你害死自己的丈夫,你一点都不后悔吗?”
“丈夫!?他不过是我的傀儡罢了,一个没用的男人也妄想成为我的伴侣。”常淼对此人不屑一顾,提及都是浓浓的厌恶。
阮初夏心中莫名冰冷,从她一人身上已经能映射出shake组织内的冷血无情。
“阿姐鼓的案子中,当初是蒋夫人给我们留下茶室的信息,是你特地选择的那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阮初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却见她微微叹息道:“不听话的棋子就该毁灭,阿姐鼓只是为了检验人皮肤的恢复效果,为了他们做生物实验,她不该妄图更多。”
“那阴婚配呢?你跟贺吉是什么关系?”
常淼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跟他有关?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更不知道什么阴婚配。”
阮初夏沉默片刻道:“林家曾有一具女尸被盗,经我们查证后是与人合葬,女孩的父亲知道后亲自杀了盗尸的一家人为女儿报仇。”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常淼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双手紧紧握拳,一副随时会暴走的模样。
“林家的村支书曾给警方一张村里孩童模样的老照片,警方利用AI成像系统推演出几十年后他们的模样,其中女孩的父亲跟你的长相有八成相似……”阮初夏目光灼灼的凝视她,“他叫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