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克稳稳的驶出十三街,车上的洛七在车外的路灯下没得有些虚幻,这是林默言的感觉,开着车也忍不住时而侧脸看看她,一脸温柔。
洛七却只淡淡的一笑,他不说什么事,只好也不多问,任何人都会给她带来麻烦,但是细腻温柔的林默言不会。
就像莫名的相信欧文具有不一样的安全感一般,她就这么觉得。
直到车子停在灯火辉煌的酒店前,洛七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着那几个烫金大字,她才想起,上一次和欧文以及高阳吃饭就在这里。
她这才转首看了自动把手臂喂进自己手腕的林默言,什么事用得着如此隆重?
“你上次说有些事,最近又忙得不见人影,不会就筹划今晚呢吧?”洛七随口说着,半开玩笑,能来这里,光是预约也不容易呢。
但是没想林默言却认真的点了点头,替她开了门,极其绅士,继而转首暖笑道:
“嗯,算是,也把公司事务交代差不多了,上次说了要带你出去散心的,我不对美丽的女士食言!”
他边走边说,两人已经进了电梯,洛七终于忍不住的皱眉,她记得,但是没想到他真的实际行动,先于他开口的苏靳辰可半点动静都没有,因此,上一次她随口答应也就真的只是随口。
但现在总不能说是玩笑,只好把自己的纳闷问了出啦。
“到底是什么大事啊?要见什么人么?不事先通气,一会儿我若是丢人了,历史可没法回放。”
身旁的男人还没说话,电梯“叮”的一声便开了。林默言勾着她纤柔的手腕往外走,只温和笑着没回答。
酒店奢华的装潢不用说,上一次洛七已然领略过了,只是温馨恰好的灯光打得人心底都柔了几分。地上的瓷砖莹莹发亮,两人脚下的鞋“嗒嗒”的和谐起伏。
然后一声椅子擦过地毯的声音,细细柔柔间,洛七已然落座,看着林默言自顾坐在自己对面,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第三人。
洛七狐疑,进来时她打眼看了一圈,整层楼分为厅式接待,和贵宾包厢,上一次和欧文等人用餐是前者,而现在他俩在贵宾包厢。陈红的漆色匀亮细腻,在微微灯光下散发不一样的舒适。
“今天……七号?”确定包厢只有两个人,且不会再有人来时,洛七才悠悠的开口,轻轻的声音里带着疑问,却也多了几丝肯定,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隆重,她能想到的便是这个。
林默言优雅的摆好餐巾才轻轻一笑。
“从前你就从来记不得今天,我没不介意过,现在记不起更不会怪你了,我记得就够了!”他淡然的笑着,看出了她脸上的煞然醒悟。
“我什么都没准备。”她略微沉下小脸。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林默言生日。
小的时候洛七就莫名的相信这是缘分,他比自己大了五岁,但却是同一天生日。
十二月七日,晚间七点,这是洛七准确的生日时间,所以,她的名字才如此简洁明练。只可惜,她受她爸爸的影响,基本不过生日,也许因为,她的出声是她母亲去世的导火索。她甚至根本不记生日.日期,无论是谁的,因此在极其喜欢林默言的那段青涩时光,她都不曾刻意记他的生日。
“你人在这儿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我什么都不缺,再说了,我可不打算送你生日礼物!”林默言依旧暖暖的笑着看着他。
虽然这么说,可现在洛七全身上下的行头可都是他的手笔,这已经够得上是奢侈的生日礼物了。
其实这样的感觉真好,总有个人在背后记着所有,蓦然给你感动,给你惊喜,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
林默言就像一个依靠,一直安静的站在她背后,不远不近,却总能感觉他迷人的温度。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有时洛七在面对苏靳辰的感情时一退缩,想到的依旧会是林默言。
“谢谢你,默言。”
这个偏于成人之间的称呼她也习惯了,反倒是他转回了曾经对她的称呼,却一点不显得膈应。
她的声音里满是真诚,饱满的柔唇微微笑着,和她手里的红酒遥相呼应,美不胜手。
两人轻轻一碰,酒液微微摇曳,林默言的手白皙修长,捏着酒杯映着红,特别好看。他只是温和的笑着。
蛋糕切了,蜡烛吹了,许愿的环节也过了,洛七有些迷离,连许的什么愿都很模糊,只是作了个形式。
原本她以为自己从某一个时刻开始,会不喜欢林默言的,但是没想到,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只是转为更加成熟的那一层了,继续那么温馨的相处,和他呆在一起,尽管两人沉默不语,却也依旧能让人觉得无比温暖。
厅式接待区域内一张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一侧的男人只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杯沿,修长的双腿交叠,一身纯白的西服陪着紫色领结,这样的搭配,也或许只有他此时这沉冷的气质能搭得起。
他沉默低眉,似乎只是过来应约了,也似乎只等着陈媛还能编出什么花言巧语。
对面的女人似乎并不受他此刻略显冷淡的态度影响,依旧媚态的笑着,红艳的唇角勾起,和她眼角的眼线恰好一个弧度,让人觉得过于浓重的妖艳。
也许,这也是苏靳辰不想看她的原因,以前的陈媛,素颜不说沉鱼落雁,却也清纯可人,商场摸爬滚打太多,成了今天的摸样。
其实她也算是个可怜人,到头来两手空空,苏靳辰自认并不是多么狠绝的男人,但在她以洛七的安危威胁时,也不由得消了对她的所有同情,更别说旧情。
“你今天没戴我们一起买的表呢!要显示对我的态度,也不用刻意的。”陈媛在对面忽然开口,笑笑的带着一丝倨傲,目光只停在他左手空白的手腕上。
他是个商人,时间观念很强,从来表不离身,而过去这么多年,无论对她多么冷淡,那块情侣表一直都在他手腕上。
苏靳辰没接她的话茬,却淡淡的开口:
“也许你还能再编一个更好的理由。”
陈媛看着这样的苏靳辰,见了她跟见客人的态度一模一样。
即便撇开爱情不说,一个女人受男人冷落,心底都会微微苦涩。也在他淡薄开口的瞬间,她脸上的倨傲多被楚楚替代。
曾经的苏靳辰对她是绝对的温柔与呵护,时而表现让所有女人迷恋不已的霸道。只是有一点不好,当时的他凭着军族骄子而毫无斗志。
“我再多编多少你都不会信不是吗?但我陈媛发誓从来没骗过你。”她认真的看着他,她曾经是真的不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你用什么发誓?人品?性命?谁在乎?”苏靳辰极少如此咄咄逼人,即便淡淡的口吻,却慑气逼人。
见她被自己的话噎住,他才抬眼扫了一眼,腮处的肌理微动,低低的声音里带着生气:
“他强迫你?说得好听多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你不懂么?为我好?为我好你就出卖肉体!你可笑的以为,我苏靳辰会稀罕他林邦的东西!”
说到最后沉了苏靳辰声音、重了力道,被放在桌上的红酒微微洒出两滴,而他焦灼的目光让人无处遁形。
他当时只是个深陷爱情的年轻人,军事家族天之骄子,即便不说多么深爱这个女人,她的背叛,对于他那样的身份始终都是一种侮辱,时隔这么久,他如此生气也情有可原,何况,这是苏靳辰第一次当着陈媛的面明说这件事,也是第一次因为这件事而发火。
陈媛已经微红眼眶,呆呆的望着他的燥怒,却也窃喜的自以为,至少说明,他并不是完全不在乎自己。
“靳辰,没有人比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有心从商,却没有道路,没有支持,当时的林邦有钱有权是事实,可上一次夺标的事,我虽然力持,最后也换一个方位让你满载而归了吗?你觉得我真的就甘愿把大好青春浪费在一个老头身上?”
陈媛的头头是道,楚楚可怜。
但对面的人却毫不为所动,冷淡的扯了嘴角,悠然抿着红酒,平复了的情绪淡淡的吐了一句:
“女人是最敏锐的动物,夺标只是刚巧遇上你又一次走向虚荣契机罢了。”
他不是傻子,更了解陈媛,她爱权爱钱不可怕,因为他给得起,但爱慕虚荣却无可救药。
曾经的林邦是很风光,只是如今的商界是HE独尊,而这个独尊的掌权者是他苏靳辰,正好是她曾经的恋人。她怎么可能不转头投到他怀里?
投标的事做得很好。如若她成功了,林氏的一半甚至所有都是她的,若她真的想回到苏靳辰身边以表决心,把林氏转手送了就好。如若不想,她坐拥林氏,足以满足虚荣了,一点都不亏。
而她若失败了,就如现在,到苏靳辰这里博取怜爱,但凡他还有些旧情,都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