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到这一步了,竟然还在发花痴,慕晚晴,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最近一直很忙,想必你也是一样忙吧!”慕晚晴随意敷衍了一句,实在是太累了,她现在只想赶紧爬上床好好睡一觉,实在是没力气跟顾景霆争辩不已了。

顾景霆变换了一下交叠的长腿,邪肆的眸光带着探究的意味投射到慕晚晴身上,“老宅那边会派人过来,你提早做好准备。”

老宅?会是谁?来做什么?

顾家老宅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让慕晚晴觉得头皮发麻,只是顾景霆为什么不帮着推了,还要专门提醒自己呢?

“明天轮到我值班,得很晚才能回来,人什么时候来?”

慕晚晴脚踝酸痛无比,足足站了四个钟头,小腿又酸又胀,有段时间没做手术,猛地来一次还真有点适应不了。

“明天星期六,大概上午会来,医院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顾景霆状似随意来了一句,却带着浓厚的命令以及不容置喙。

慕晚晴低哼,“顾首长,我是一位医生,就得对我的工作跟我的病患负责,不能因为私事而影响到治病救人,顾家的人时间都多的很,就不能换个时间再来。”

“慕晚晴!”

顾景霆转了转视线对上慕晚晴的眸子,骇人的寒光从他的眸低发出嗖嗖迸射到慕晚晴身上,“你的工作重要,所以其他的就不重要了?别忘了,你不光是一名医生,还是一名妻子,也是顾家的儿媳。身为顾家的儿媳,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

慕晚晴心底泛起丝丝钝痛,倒不是质疑顾景霆话里的意思,而是被他说话时的凉寒语气给刺痛。

佯装无事,慕晚晴嗤笑出声,“顾景霆,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是差点就忘记自己还是你的妻子,差点就以为整日跟你出现在新闻上那位才是你的妻子呢!”

晚晚终于介意了?吃醋了吗?

晚晚,一定要我拿别人来刺激,你才能流露出一点对我的爱意吗?

那如果再加一点,晚晚会不会表露的更明显呢?

顾景霆修长干净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沙发两边的扶手,“还有一件事得提醒你,姿云以后就在你们医院调理身子了,你得好好照顾着,千万,别懈怠!”

慕晚晴脸色一僵,心底忍不住冷笑,嗤之以鼻看去顾景霆,眸低似乎凝结着一层寒霜,“顾景霆,你要侮辱我到什么程度?我说过你要是后悔了,觉得我碍眼了,请直接告诉我,我慕晚晴虽是出身小门小户,但也是有底限的!何况,我主攻的是骨科,如果黎小姐哪天断胳膊断腿了可以找我,我一定竭尽全力,但至于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顾景霆心底一顿,看着慕晚晴脸上浮现起伤情,忍不住开始犹豫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还未等顾景霆想明白,慕晚晴已经走到楼梯口,倚靠着楼梯扶手支撑自己,继续说道,“还有,顾景霆,就算你再不爱我,我也是堂堂正正的顾氏少夫人!她黎姿云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让我一个正牌夫人亲自去照顾,难道你们顾家缺钱雇人?”

让她慕晚晴去照顾黎姿云?呵呵!

黎姿云一而再的挖苦讥讽就算了,现在连顾景霆也做这样的无理要求,真当她慕晚晴真的没脾气可以任人凌辱宰割了?

顾景霆目光凌冽上下打量起慕晚晴,缓缓滑出一声冷笑,“所以你很在乎顾氏少夫人的位子?你不允许其他女人打我的主意?嗯?”

慕晚晴握着扶手的手倏地加力,目光流转看去顾景霆,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能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只见顾景霆缓缓起身,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外套,长腿阔步到她面前,“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才不愿去照顾黎姿云?”

慕晚晴瞳孔一点点放大,有些疑惑抬头望去顾景霆隐隐带着期盼的俊颜,“我自然在乎顾氏少夫人的位子,想来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在意吧?而且也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去照顾自己丈夫的小三,除非她自甘堕落!”

所以说,晚晚在意的只是顾氏少夫人?而不是他顾景霆的夫人?

不愿照顾黎姿云,也只是因为怕别人说三道四?而不是因为爱他?

顾景霆单手斜插进西装裤兜里,手指慢慢蜷缩成拳,凛冽暴怒的气息在周身蔓延,“好!说得好!但是别忘记你的家人朋友还要打着我的旗号才能借到钱,拿到项目,如果你想眼睁睁看着他们凭我得到的一切化为乌有,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如愿!”

“不可以!”

慕晚晴像是被人陡然拿住七寸,蓦地一惊,适才的倔犟跟挑衅顿时消失殆尽,她可以不在乎姑姑一家,却不能不在意奶奶,也不能不管郑圆圆。

姑姑一家现在背负巨额外债,靠打顾景霆的旗号才能拖延还钱,而圆圆刚回国,亟需项目来稳固自己!

顾景霆竟然为了威逼她去照顾黎姿云,而不惜拿自己的亲人朋友相威胁?

慕晚晴冲口而出的三个字,重重砸到了顾景霆的心底,她可以为了周家那种人跟无关紧要的朋友妥协,却不肯说一句爱他而不愿意的话?

顾景霆不露声色俯视慕晚晴缓缓低下去的脸跟气势,冷声道,“既然如此,就好好扮演你温顺妻子的角色,或许我会看在你做事妥帖的份儿上,让你在你看重的位子上多待一段日子。”

慕晚晴不记得顾景霆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自己伫立在楼梯口很久,久到双腿发麻到无法动弹才悠悠回神。

眼眶干涩酸痛,似乎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可别墅是封闭的,连一粒尘埃都很少见。慕晚晴感觉心在滴血,似乎要隐隐哭出来,却始终一滴泪水都流不出来。

顾景霆甩脸离开别墅,张良坐在车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越野车一直在高架桥上盘旋,张良实在是不知道还该往哪儿开,踌躇怯声问出口,“首长,您……打算去哪儿?”